黃臉宦官故意頓住,遲疑斷語。
芳珂皺眉問道:“隻不過什麼?”
黃臉宦官為難道:“往死裡弄好說,可是天亮之前必須問出口供,這個誰能保證。如果人弄死了,還是沒開口怎麼辦?小的們卑賤之人,可擔不起這個擔子。”
風沙暗笑,這行當的手藝就是往死弄而不死。這家夥擺明裝傻,故意拖延時間。
不僅風沙心知肚明,在場除了周憲實在不懂這些下作醃臢事,哪個不明白?一個個心領神會。
芳珂顯然也不了解。
她在長公主府多少有些地位,挨過最重的懲罰也就是掌嘴,見過最重的懲罰也就是拖出門外挨杖,關於暴室種種,並沒有親身經曆,多是道聽途說。
黃臉宦官這般一問,把她給問住了,不禁一愣,反問道:“你說怎麼辦?”
“這樣……”黃臉宦官肅容道:“讓小的們給芳珂姑娘挨個介紹一番,再由芳珂姑娘決定到底用哪種?姑娘您看?”
芳珂往風沙和周憲看了一眼,心中不由生出生殺予奪的快感,點頭道:“嗯,也好。”
黃臉宦官轉目掃視道:“小的們,抄家夥,賣賣力氣,讓芳珂姑娘瞧個明白。”
眾宦和眾婦嘿嘿笑了起來,各自從牆上架上取來家夥。
兩名悍婦則大踏步打開鐵籠,愣是揪出其中一名披發裸身的女子。
那女子儘管虛弱無力,仍舊止不住地哭泣扭擺,哀聲求饒,當然不然撼動兩名悍婦的鐵石心腸和鐵鑄之手。
有人把酒桌上的酒壺菜碟迅速端空。
這女子活像一頭待宰之豬,被人硬生生地拖到酒桌之上,又被七手八腳地按住。
黃臉宦官做了個隻有他們自己人能夠看懂的手勢。
卻不知,風沙也能看懂,看懂的第一時間將周憲攬到懷裡,以手掩上了她的眼睛,湊嘴到她耳邊柔聲哄道:“不要怕,有我呢!”
然後,一聲高亢淒厲地尖聲慘叫,餘音迅速繞梁,且不絕於耳,聲聲哀泣,斑斑有血,儘訴殘忍。
芳珂的臉蛋瞬間慘白,雙眼瞪大無神,竟是半天沒有聲息。
黃臉宦官顯然想要把芳珂給一下子鎮住,是以又做手勢。
行刑之人見之,將手中刑具或轉或扭。
那女子已經淚涕滿臉,隨之聲高,隨之聲低,起伏有調,聲聲紮心,好像不是爹生媽養,是畜生不是人。
過不多久,全身劇烈抽搐一陣,迅速軟成一灘稀泥,亦有混雜汙濁之稀泥混著血水順著桌腿留向地麵,色澤不僅新鮮得刺眼,而且新鮮得刺鼻。
芳珂如浸冰水,一個激靈,驀地回神,一下子返身撲出門外,而後傳來劇烈的嘔吐聲。
風沙順手掩上了周憲秀氣的鼻子,心道這宮婢還知道惡心,顯然沒見過這種場麵,估計被嚇住了,待會兒應該不會太過分。
豈知芳珂忽然喘著粗氣進門,伸手一指,惡狠狠地道:“就用這招,從她開始,怎麼狠怎麼弄,弄死她,還有他。”
其實打一開始她就嫉妒周憲比她漂亮,這會兒終於可以肆意報複了。
……
(.)興風之花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