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層到二層的樓梯和二層到三層的樓梯並不在一起,反而互在對麵,二層想要去三層,必須沿著走廊繞個半圈。
這時角鬥休場,走廊上的人相比剛才稀鬆許多,大都各自回房去了,僅有零零散散的人還在那兒高談闊論,多是談論剛才發生的變故。
總之,十分通暢,毫無阻隔。花衙內很快拽著風沙到了樓梯口。
樓梯口站有幾名護衛,清一色紮著紅腰帶,樓梯轉折處還有關合的鐵柵,顯然三層不是什麼人都能上的。
領頭的護衛仔細瞧了花衙內幾眼,又看了看他緊抓風沙的胳臂,略微猶豫,還是放了行。
殺豬館的規矩是熟客帶熟客,進來如此,升樓也是如此。
這些少爺小姐大多有自己的圈子,輕易不會接受不夠資格的人,免得跌份子。這種關係比什麼監管的手段都管用,根本用不著殺豬館太費心。
如果花衙內出了門,下次獨自過來,那麼他並沒資格上三樓,更沒有資格帶人上去,因為有資格的人是杜小姐。
如今他則剛從三樓下來,又帶過來幾個人,這些護衛以為他特意下樓接朋友,所以沒有做阻攔。
三樓和二樓的布局很像,唯獨房門少了很多,顯然這一層房間會大上很多。
走廊沿欄也多了許多座椅與小幾,顯然方便貴客坐著觀看“獸場”,而不像二樓那樣必須站著。儘管如此,還是顯得十分簡陋。
在風沙看來,汴州有關娛樂的場所,包括風月場在內,雖然數量不少,然而無論裝設、布置,乃至服務,相比江寧差了不止一個檔次,比之流城都差遠了。
這是因為汴州近二十年屢經戰亂,還曾被契丹大軍攻破的關係。相比於數十年遠離戰火的江寧和流城,並沒有形成醉生夢死的氛圍,也沒有那個環境。
起碼目前沒有形成足夠的規模。
柴興嚴禁官員逾濫,除了是丟給隱穀的投名狀,恐怕也有想要遏製這種氛圍蔓延的心思,免得妨礙他將來連番用兵。
南唐就是最好的反例,幾十年醉生夢死下來,那些貴胄子弟連血勇都沒了,麵對北周軍多次襲擾淮水流域,南唐軍連吃敗仗,毫無還手之力。
北周不費吹灰之力地占下了淮北所有的城池,占據了大勢的主動。
可以想西征就西征,想南征就南征。
進而才有了“聲西擊南,再聲南擊北”的平邊策。
南唐則完全處於被動挨打的境地。
這種處境不是任何個人能夠扭轉的。
大勢不成,什麼都好說。一旦大勢已成,那就大勢所趨。
風沙還記得當初趙儀在江寧的繡山坊發出“南唐無男,可滅”之語,以趙儀和柴興的關係,這種想法應該會影響到柴興,進而影響北周的國策定策。
花衙內當然不知道風沙正在那兒見微知著,思緒已經飄出了十萬八千裡,扯著風沙小跑到一間房門外,不禁膽怯起來,手抬又縮,縮又抬起,愣是不敢推門。
房內傳來毫不掩飾的古怪聲響,風沙聽了幾下,神情甚是古怪。
之前他確實暗示孟凡給這位杜小姐耍點手段,算是順手布下一招閒棋冷子。
以這位杜小姐的身份,將來或許有用。
隻是沒想到孟凡能乾過了頭,連一晚上都沒過去呢!居然就把人家小姑娘給勾上手了。想他和郭青娥約會次數也不算少了,到現在連手都沒牽過呢!
還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
興風之花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