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行當就是一潭汙水,想活著出水並不容易,出水後不沾汙的人更少。流珠借著趙舒的光,可以洗個乾乾淨淨。
周憲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風沙把她的手按在臉側,轉頭仰視道:“大體上都安排好了,應該就在這幾天罷~”
吸了吸鼻子道:“金素玉給我傳了點風聲。如果我還賴著不走,柴興可能要瘋。”
周憲輕輕地點頭,麵上不禁露出憂色:“你把大半人手都留在北周,路上的安全怎麼辦?”
她和風沙都選擇押注北周,整個攤子已經鋪開。
區彆在於,洪烈宗在北周的勢力很小,僅有她娥皇這一支。
風沙的勢力未必有多大,架子卻撐得很大,極度缺少撐起整個組織的中層和基層的主事。
風沙在的時候,硬是撐起了一片天,組織再孱弱也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因為擔心報複的關係,沒有人敢輕易動風沙的勢力。
她和她的娥皇一係,實際上也是受到風沙的庇護。
一旦風沙離開,很多事情鞭長莫及,威懾力將會大減,隻能依靠組織體係來硬抗風雨,隻有一些重要人物還能夠受到庇護。
比如雲虛、易夕若和韓晶,還有汴州駐點的主事彤管,擔當情報主事的流火,負責閩人關係的馬思思,當然也有她。
誰敢動她們,等於逼著風沙殺回汴州。
包括柴興才內,好不容易才把這個瘟神趕走,肯定不想再招惹回來。
但也僅此而已。
風沙不可能因為死了幾個不重要的人物,千裡迢迢地跑回汴州報仇。
所以必須靠著組織本身來維係組織。
她知道風沙最近忙著加速分派包括風門在內的劍侍和弓弩衛,到個個地方充任主事,就是為了撐起整個組織。
就算這樣,也僅是勉強滿足了基層,中層依舊稀缺。
畢竟能力和經驗不是大風刮來的,隻能通過實務來曆練。
這種情況導致風沙的身邊幾乎沒有了人手,連勾欄客棧的防衛都交給了她,身邊僅剩繪聲、授衣和馬玉憐各帶著一小隊手下。
這麼點人手,呆在汴州還好,一旦踏上旅途,那就進了亂世,根本無法保證安全。
風沙伸手撫摸周憲的臉頰,笑道:“也就是從洛陽、申州、江城這一段危險一點,到了江城就好說了。”
他擔心周憲吃醋,特意沒提從汴州到洛陽這一段。
這段路上,他和郭青娥同行,保管沒有任何人敢動任何歪腦筋。
周憲搖頭道:“這一程大半陸路,而且匪患甚多,亂兵流民亦不少,走起來曠日持久,更是危險重重,你就帶著幾十個人上路,我實在放心不下。”
風沙並非尋常人,可能會遇上的危險絕不僅止於匪患和兵亂。
尋常商旅組個商隊就能成行,他則不然,還需要防備一些從天上劈下來的冷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