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鑼鼓喧囂,隱約透窗,招婿大會即將隆重開場。
風沙被吵醒了,雙手揉揉眼睛,發現還是睜不太開,於是拖泥帶水地從郭青娥的身上爬到床的另一側,繼續抱著香噴噴的老婆香噴噴的睡覺。
換邊的原因就是因為手酸換手。
郭青娥從來平躺,躺上就紋絲不動。
可以感受到她緩慢穩定的心跳,微不可查的胸口起伏,以及撩人的鼻息和更加撩人的掌心觸感。
除此之外,根本不似活人。
一條胳臂搭上去,一直保持橫向,儘管縱向自如,時間一長,酸痛難忍。
他那些貼身侍婢時刻關注他的感受,竭儘全力逢迎取悅,隨時變動姿態,極儘討好之能事,所以他原來從來沒有操心過睡覺的姿勢。
想怎麼睡就怎麼睡。其實是枕抱他,不是他抱枕。
郭青娥自然不會拒絕他,想也知道,絕不會主動。
既然敵不動,那就我動。
胳臂實在撐不住了,其實可以翻個身,跟郭青娥背對背。
他當然不肯。那就人動,反正死也不撒手。
在感情方麵,他自認比永寧強多了,有責任更主動一些。
吃點苦、受點累實在情理之中。
起碼風沙認為,他真的很努力。
郭青娥倒是直言不諱,幾次之後十分坦誠地告訴他,覺得他好像一隻在樹上睡覺的猴子,還是特彆不安分那種,睡一會兒爬一下,爬一下又睡一會兒。
風沙頗為無語,很想反問你當樹開心嗎?畢竟沒問出口,該爬還得爬。
兩人都是那種理智過頭的人,難得找到合適的方式增進彼此間的感情。
親密接觸就是最適合的方式,哪怕被郭青娥當成猴子也總歸得大於失。
如果棄而不用,他都不知該怎麼辦好了。
窗格忽然咚咚作響,風沙隻好鑽出溫暖的被窩,披袍,起身,開窗。
窗戶一開,馬珂潤本該湊來明媚的嬌顏,擠出個討好的笑臉,然後輕手輕腳地翻窗進來悉心服侍。
結果人是進來了,卻沒笑臉,臉色相當難看,神情甚是不安,遞來一張紙條,邊展邊說道:“珂海剛才在主人的門縫下發現的,不知道何時送來的。”
有人悄無聲息地潛到主人門外,還往門低下塞了字條。
如果不是字條,是毒煙怎麼辦?
作為主人的護衛,她和珂海嚴重失職,懲罰挨定了,隻盼主人不要生氣。
風沙看完字條上的內容,不怒不喜,若有所思。
字跡歪斜彆扭,明顯是不熟悉寫字的手書寫而成,比如右撇子的左手。
字條抬頭是簡短乾脆的“風少”二字,倒是落款長得要命“一個想要討好並祈求憐憫的卑微的可憐人”。
字條的內容顯示這個留紙條的家夥一點都不卑微,也看不出半點可憐。
上麵簡述了昨晚登封府衙內外的異動,龍門武館內外的異動,龍門山莊內外的異動。
簡而言之,一張大網正當頭罩來。
至於到底罩向誰,僅憑字條的內容無法判斷。可能針對整個龍門山莊,可能針對山莊裡的某個人。當然,也有可能針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