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菲乘著馬車來振武武堂後門接馬珂潤、珂海和王豔去幽徑園。
這些天她與馬珂潤過從甚密,已經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姐妹。
起碼她這樣認為。
珂海和王豔登上後一輛馬車。
馬珂潤自然與楊菲同乘,一進車廂便從窗下車格裡取出一壺酒、一小爐和兩隻水晶杯,點了爐,坐上壺,開始燙酒。相當熟門熟路。
楊菲怔怔地盯著不大點火苗,眼光隨火光一起抖動,臉色隨火光一起明暗。
直到香甜的酒氣彌漫車廂,她深吸口氣,轉視馬珂潤道:“珂潤姐我問你,如果陳風受製於人,命在旦夕,必須拿自己的貞操去交換他的性命,你換不換?”
馬珂潤愣了愣,反問道:“你怎麼會問這種問題?”
楊菲咬唇道:“你就當我隨便問問,你換不換嘛~”
馬珂潤心下奇怪,嘴上道:“他不會受製於人,更不會命在旦夕。”
在她心目中,主人無所不能,能威脅主人性命的人,這世上根本不存在。
楊菲立時道:“假設,我隻是假設。”
馬珂潤斂容道:“這事不能假設,沒有假設。”
楊菲見她神情凜然,不容置疑,轉念道:“這樣,如果我有一個心愛的男人受製於人,命在旦夕,必須要拿自己的貞操去換他的性命,你說我換不換?”
馬珂潤問道:“真的嗎?你可是楊家大小姐,誰敢用你喜歡的人威脅你?”
楊菲頓時一窒,不滿地噘嘴道:“隻是假設而已,你就說我換不換吧!”
馬珂潤瞧她兩眼:“其實你已經做出決定,隻是希望從彆人口中聽到相同的決定,幫你堅信自己的選擇沒有錯。如果我的回答與你所想不同,你還會找個人問。”
楊菲神色微變,顯然馬珂潤一語中的。
馬珂潤低頭倒酒,給她斟滿一杯,給自己斟滿一杯,舉杯輕抿一口,好似漫不經心地問道:“怎麼就你一個人來了,你母親怎麼沒來?”
楊菲驀地回神,啊了一聲道:“好像是風少讓她去辦點急事,她實在抽不開身,之後幾天恐怕也沒有空,所以交代我一定要向風少致歉~”
本來楊魏氏定好要來的,不過趙虹飲早上找過她和大弟之後,她決定不去了。
這幾天她可不想在風使君麵前晃蕩,那不是時刻提醒風使君關切運糧之事嗎?
所以隻能讓楊菲出麵。
馬珂潤並不知道趙姑娘早上去萬花樓堵過人,心裡不禁犯嘀咕,暗忖楊魏氏借口不來,還拿“風少”做借口,莫不是有什麼陰謀吧?
楊菲問道:“聽說陳風幾天前就去了幽徑園,你怎麼一直留在武館沒去找他?”
馬珂潤明眸忽黯,轉瞬恢複常態:“是七姑找他做些事,你也知道七姑是幫風少做事,做什麼事我不好多問。”
楊菲哦了一聲,湊近些低聲道:“我聽人說,最近他和武堂的一名女弟子勾搭上了,不僅吃喝玩樂,甚至還跑到人家家裡過夜,這事你知道嗎?”
馬珂潤瞟她一眼,隨口道:“等我見過七姑再說吧!”
這位楊大小姐探聽消息的話術實在拙劣,她一眼就看穿了,反手回了個軟釘子。
楊菲果然問不下去了,隻好繼續岔話:“我跟你講,幽徑園為了舉辦年宴,養了很多歌舞伎,那些女人每年費儘心機,就希望搭上某位參宴的貴賓,你要留點心。”
馬珂潤反問道:“今晚的除夕宴除了我們,還有誰參加啊?”
楊菲忙道:“今年幽徑園的除夕宴是專門為風少舉辦的,除了你們一行人,也就是我了,保證沒有外人打擾。”
馬珂潤心裡越發不安,總感覺要出點什麼事,於是變著法拿話試探。
與她相比,楊菲就是個沒半點心機的小白花,奈何她真的所知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