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現在也沒強到哪去,無非幾上幾下的區彆。
當著外人的麵,授衣相當害羞,確實放不開。
繪聲那就大膽多了,幾乎稱得上明目張膽。
她就指望回到主人身邊,當然鼓足了勁。
當著大家的麵,她就敢往案幾底下鑽。
借口之蹩腳,連風沙都替她臊得慌。
不小心打翻了酒壺,底下去清理。
擦著擦著就擦到了他這邊來了。
然後一個勁地起膩賴著不走。
好像一隻撒懶的貓咪,腦袋蹭來蹭去,爪子翻來覆去,就差翻著肚皮來回打滾。
雪娘十分知情識趣,好像什麼都看不到,在哪兒一本正經的扯閒篇。
終於入夜。
榭外夜空,不知不覺開始飄雪,橫風呼啦啦地刮響圍錦,四麵兜風。
仿佛有個無形的巨人正在合掌按揉。
咚咚鼓聲,從遠方隱隱遙傳而來。
風沙驀地挺跳起,奔向鼓聲傳來的方向,鑽出圍錦,倚欄眺望。
儘管什麼都看不見,但是他心知肚明,這是從陽翟州衙的鼓聲。
悄悄摸摸地籌備,就為了這一刻。陽翟和許州全城宵禁,大約會持續到元宵。
期間,州衙縣衙皆歸軍管,全城肅殺。許州軍鎮卸甲封營,擅出者以擅興論。
為了保證密不透風,本地軍鎮和官府的官兵連一個都沒有動用。
唯有李重的親衛軍傾巢出動。
鼓聲一起,將會強行接管州縣兩衙,宵禁全城的同時,開始按著名單抄家。
掌控陳許商會的幾大家族,除了跟隱穀有關係的徐家之外,全在名單之上。
包括與之相關的園林府邸,宅院莊園。
通過飛歌和斬邪去陳許商會查賬,風沙對許州的經濟情況大致了解。
許州之財,陳許商會獨占七八。
掌控商會的那幾個大家族又在七八之中占足七八。
這些年經營下來,擁有了常人不可想象的海量財富。
僅是明賬,已經超過許州十年的賦稅。
換句話說,就這幾家擁有的財富就可以養活許州九縣十年。
風沙側耳聽鼓聲,伸掌接落雪,凝視著雪花一片片地化在掌心,冷笑道:“聖人不死,大盜不止。不給我糧吃,我不會吃你麼!”
彆的不說,光幽徑園就有護衛半百,仆役婢女一二百,還常年養著幾個歌舞班。
加起來足有二三百人之多,其中隨便一個仆役也比尋常百姓要吃得好、吃得飽。
過年的時候,不僅入住的歌舞班更多,宴會所需的食物消耗也遠比平常更大。
換而言之,僅是幽徑園的過年貯備,稍微省著點,養一支千人軍隊綽綽有餘。
要知道,陳許商會這幾個大家族,哪一家都遠不止一座園子呢!
這一把抄下來,彆說軍鎮的後勤有了,說不定連南征的軍糧都夠了。
其實抄家沒什麼難的。
那些看家的護院,哪怕數量再多,對上成建製的軍隊根本是一群土雞瓦狗。
難在他必須要考慮軍鎮和地方之間的勢力平衡。
要知道陳許二州乃是州衙製約軍鎮的實驗所在。
或許可以改變近百年來軍使割據的狀態、重武輕文的格局。
如果他一不小心弄過了頭,李重倒是高興了,柴興和隱穀可是會發飆的。
所以他不僅要放,還要能收。
……
興風之花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