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含章跟著她左轉右轉下到底艙。
美婢輕聲道:“李少俠稍後。”然後推門進去,順手又把門給關上了,過了會兒從內開門道:“請進。”
李含章邁步進門,擠出個微笑,剛要道謝,那美婢直接錯身,把艙門給關上了。
艙門一關,自然隔斷了視線,更隔斷了笑臉。
李含章的笑容僵在臉上,有些不高興。
之前他覺得連海冬青的隨從侍婢都好像瞧不起他,曾經向張星火抱怨過。
張星火卻跟他說,人家海執法麾下一整支艦隊,更是洞庭湖諸多水寨的總寨主,比一些大幫會的幫主還要威風,換成軍隊,至少也是將軍。
你一個小小的馬快算老幾?
要不是因緣際會,站到風口上,咱們頂多跟人家手下的手下的手下稱兄道弟。
雖然李含章覺得有道理,還是不服氣。
是,他是個小人物,以往見過最大的大人物也不過是各州的總捕頭而已,離將軍還差著好幾級呢!
不過,如今連堂堂武平軍軍使都對他禮遇有加,海冬青身邊一個婢女憑什麼都對他這麼不鹹不淡?
正好生不爽,海冬青那嬌美卻冰冷的聲音道:“有什麼急事非要這麼晚找我?”
李含章忍不住順著這動聽的聲線打量過去,也就一眼,所有的不爽煙消雲散。
麵對如此英氣勃勃的美人,他實在提不起半點脾氣,賠笑道:“確實有急事。”
因為男裝跟女裝不同的關係,如果女扮男裝又未曾束胸,就會顯得特彆醒目。
所以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飄了過去。
正值青春年少,容易衝動火熱的年紀,又從未嘗過愛情的滋味。
遇上一位這麼漂亮的少女,確實很難管住自己的眼睛。
海冬青怒道:“你亂看什麼?有事說事,彆廢話許多!”
李含章自知理虧,趕緊垂下視線:“嘿,是這樣,王軍使下令連夜拔營……”
海冬青豁然起身,臉色凝重地凝眸道:“此言當真?”
李含章嚇了一跳,心下奇怪,武平軍離開嶽州,對於飽受武平軍打壓的三河幫君山艦隊來說不是好事嗎?你怎麼一副天快塌的表情。
嘴上道:“我騙你乾嘛?王軍使下令的時候,我就在門外,聽得真真的。”
海冬青呆呆而立,臉色一陣陰晴不定。
武平軍拔營,意味開始進攻江城,再做什麼都晚了。
李含章也不做聲,趁機上下打量海冬青,大飽眼福。
過了會兒,海冬青回神問道:“這種時候,你不跟著王魁,找我乾什麼?”
李含章趕緊挪開視線,小心翼翼道:“這不是特意趕過來給你報喜嗎?”
海冬青收斂神情,冷冷道:“如果沒彆的事,你可以走了。”
李含章愣了愣,賠笑道:“海姑娘,啊!海執法……”
卻是在海冬青地逼視下改了口,搓著手繼續賠笑道:“本來是想趁著海執法你高興,求你幫點小忙,可是你看起來不像高興,更像受驚,所以這個,嘿嘿~”
海冬青輕哼道:“就知道你找我沒好事,要我幫什麼忙直說,我會酌情考慮。”
李含章心中有氣,暗道怎麼又變成我求你了,滿臉堆笑道:“是這樣,嶽陽幫想運一大批貨去朗州,希望海執法讓沿途眾水寨的兄弟們高抬貴手,一路放行。”
彆說武平軍正在拔營,就算武平軍沒動,洞庭流域也被君山艦隊牢牢掌控在手裡,僅是不敢跟水師硬碰硬而已。
近段時間,風聲太緊,眾水寨誰都沒開張,突然遇上隻肥羊,那還不大搶特搶。隻有海冬青點頭,才能一路暢通。
海冬青打量他幾眼,疑惑道:“嶽陽幫往朗州運什麼貨?”
現在急缺物資的是潭州和洞庭湖眾多水寨。
冒這麼大風險運貨去朗州,圖什麼?
事有反常必為妖,她不弄清楚緣由,怎麼可能放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