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副主事一聲令下,就要拿人。
授衣立時護到主人身前,舌綻嬌喝:“三河幫風客卿在此,我看誰敢造次。”
梁副主事微怔,抬手阻止手下一擁而上,打量道:“誰是風客卿?你又是誰?”
授衣不答,微微側臉,等待主人發話。
“鄙人風沙,這是三河幫純狐執劍。”
風沙長身而起,抱拳道:“我們來此遊玩,巧遇齊大小姐,沒想到還會巧遇李馬快。既然貴署有事要請李馬快回去,三河幫絕不涉入,敬請梁副主事自便。”
李含章見他一推二五六,心下冷笑。
除了管不了江城會,巡防署管天管地。
正因為權力太大,所以步快馬快大多聘用,並非常任。
實權在正副主事和一眾執務手裡。
換而言之,梁副主事跟許主事一樣是大權在握的人物。
能讓你這麼輕易滑過去?
做什麼美夢呢!
“你說巧遇就巧遇了?”
關執務果然嗬斥道:“世上哪有那麼多巧遇?誰知道你是不是跟他密謀什麼。”
一眾手下紛紛附和。
風沙笑道:“我也覺得實在太巧,但就是這麼巧。咱們現在不也是巧遇嗎?”
諸人大聲嗬斥,狡辯,詭辯之類。
關執務冷笑道:“任你說破大天,今天也必須跟我們回去。待我們查實之後,果真與你們無關的話,我一定會通知你們幫主過來領人的。”
風沙麵不改色,笑道:“我以為這裡是梁副主事做主呢!原來是閣下啊!正要請教,尊駕姓甚名誰,是何職務,有何資格差遣鄙幫幫主。”
關執務頓時一窒,偷瞄梁副主事一眼,大聲道:“休要挑撥離間。你頂破天不就一個客卿嗎?我抓就抓了,哼哼,再敢呱噪,讓你好瞧。”
自打風沙露麵說話,梁副主事就在那兒發呆,這會兒猛然回神,皺眉道:“我說要抓他了嗎?你還真敢替我做主啊!”
關執務臉色一變,使勁縮了縮頸子,不敢吭聲了。
梁副主事轉向風沙抱拳道:“鄙會與貴幫素來交好,這次當麵拿人,實是事出有因,畢竟九條人命,刻不容緩。還望風客卿見諒,之後必擺一桌,給風客卿道歉。”
李含章有些傻眼,這個笑麵虎什麼時候這麼容易說話了?
三河幫與江城會交好,巡防署就不敢拿人了?
開什麼玩笑?有許主事支持,連他都敢帶兵去白雲樓彆院抓人呢!
最後沒抓,是因為風沙非常配合。
他沒必要把事情鬨大,並不代表他不敢抓、不能抓。
何況梁副主事呢!
風沙笑了笑:“貴署執行公務,何罪之有,何必致歉。梁副主事,敬請自便。”
梁副主事道:“風客卿明事明理,鄙人萬分感激,還請代鄙人向貴幫主問好。”
風沙含笑說好。
兩人又來回客氣了幾句,梁副主事這才下令拿人。
巡防署一眾人等早就看傻眼了,一個個不知所措。
關執務大著膽子,小聲問道:“抓誰啊?”
梁副主事斜他一眼,不悅道:“抓誰還要問我?”伸手點了點李含章和江喧。
關執務又縮了縮頸子,更小聲道:“還有齊大小姐呢?”
動齊老爺子當然不行。齊家大小姐,他並不放在眼裡。
連李含章都敢把齊大小姐封在家裡呢!
何況他和梁副主事。
按規矩,應該先抓回去訊問,然後再來決定放不放人。
梁副主事暗罵一句蠢貨,悶悶道:“風客卿都說了是巧遇。就抓他們兩個。”
其實他是江城朱雀高層。
這次是奉江城朱雀主事的命令,還得到了絕先生的授意,非拿李含章不可。
兩大之間難為小,既然風使君沒有阻止。自然趕緊拿人走人,一刻都不想多留。
哪裡還敢節外生枝?
關執務得了明確命令,這才鬆了口氣,定了定神,下令拿下李含章和江喧。
江離離試圖反抗。
她裝作受到脅迫,被人家拖下水之後,知道那些人正打算陷害李含章。
人家當然不會對她和盤托出。
所以,她並不知道什麼時候,何種方式。否則,剛才就該提醒授衣了。
現在反抗,也僅是裝模作樣。
江離離是雙麵間諜,加上授衣這邊,是三麵。
相關的情況,她早就告訴了許主事和李含章。
所以,李含章心裡跟明鏡似的。
既然沒法拖風沙下水,無法自救,那他隻能靠自己硬撐。
同時感到慶幸,這事發生在鏡鑒司所在的靈沼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