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沙當真不想再慘勝一次,相信絕先生也不想再慘敗一回。
靈沼館,懸鏡閣。
除了風沙在座,還有伏劍和初雲。
伏劍正說道自己被幫內勢力逼住,目前正動彈不得。
初雲截話道:“李含章被抓後,解表見過武從靈,不希望她插手其中。”
風沙唔道:“他還真聽人家招呼啊!”
初雲讚同道:“他可以因為這件事出麵,自然也可以因為彆的事。”
風沙冷笑道:“就算他兌掉兩子好了,還能如何。”
初雲道:“武從靈可不僅僅是一顆子,兌掉她,起碼能抵兩個車。”
武從靈在江城最大的作用是能以公主的身份越過一切紛擾,直接掌控城防軍。
風沙皺眉道:“他想多了吧!以為他說什麼武從靈都得乖乖聽著?”
他的確非常顧忌周峰和朗州軍的態度。
這並不意味著周峰和朗州軍可以讓他自廢武裝。
解表真要是太過分了,他一定會立刻乾涉。
不撕破臉,解表可以一言定鼎。
一旦撕破臉,解表說話的分量不會比空氣重多少。
初雲謹慎地道:“雖然武從靈很願意聽您的話,但還是有那麼一丁點野心的。”
風沙恍然。
如果能跟朗州軍聯手壓他一下,恐怕武從靈會很高興。
兩邊爭當然強於一邊倒,起碼可以凸顯自己的重要性。
誰不希望左右逢源呢!
這事還真難辦了。
因為想要出工不出力實在太簡單了,而且很難抓到把柄。
伏劍問道:“要不讓秦夜再出把子力?”
風沙搖頭道:“他這次幫我要回李含章,已經很夠意思了,不能強求過多。”
這事並非難在要回李含章,在於此舉等於和東鳥總執事撕破臉。
對秦夜而言,這當真很不容易。
要知道,連他都不想跟北周總執事撕破臉呢!
何況秦夜遠沒有他根基雄厚。
初雲輕聲道:“不管怎麼說,江城大勢畢竟操之您手,絕先生頂多零敲碎打。如果徹底激怒您,大勢壓過去,他必輸無疑,沒有必要鬨個血流成河。”
“所以現在我是穿鞋的,他是光腳的。”
風沙苦笑道:“我是真怕他不顧一切跟我兌子,兌到最後,真不劃算。”
他並非杞人憂天,當初在流城,絕先生就是死不認輸,非要博上一把。
有一,難免就會有二。
初雲道:“所以您願意付出一些代價,用來安撫他?”
風沙正色道:“隻要他願意談,什麼都好說。”
初雲沉吟道:“那就需要找一個合適的中人。”
風沙再度苦笑:“要是找得到,我就不用頭疼了。”
秦夜本來是最好的,也是唯一夠資格當中人的人。
現在自然不行了。
“要不設一個大局,把他請進來?”
初雲思索道:“大局之內,利益均沾,當作信任的基礎和抵押?”
三河幫和升天閣就是這種大局。
無非是給難以相融的各方,提供一個可以用利益交換妥協的地方。
風沙眼睛一亮,追問道:“什麼大局?”
他最喜歡把餅子做大,自然很感興趣。
初雲思索道:“古有名士月旦評,今有秦淮花魁榜,開封的歌坊都有排名了。要不乾脆統為一體,大江南北,名花一榜?”
風沙看她一眼,沒有作聲。
這就涉及到禮樂的範疇了,他已經跟王塵達成的協議,風月這一塊是他的禁臠。
看來初雲還是站在洪烈宗的立場上,想要分上一杯羹呐!
轉念一想,隱穀不會反對他插手風月,但也肯定不會鼎力支持。
有限的支持也僅限於北周。除開北周,還有東鳥和南唐呢!
僅憑他,很難撐起這麼大的架子,最終還要是靠各方勢力捧場。
“統為一體可以說說,暫時恐怕還做不到,可以先從東鳥試行。”
風沙斟酌道:“如果絕先生感興趣,我不反對他參上一腳。”
初雲笑道:“不管怎麼說,您想要和棋的心意敬到了,如果絕先生再不識趣,那就當真不知抬舉了。”
風沙冷冷道:“我如此盛意拳拳,要是再不識抬舉,那就休怪我心狠手辣了。”
這麼大的好處當然不是分給絕先生,是分給東鳥總執事。
如果能因此籠絡東鳥總執事,那就劃算的。
伏劍聽得一臉懵懂。
禮樂這玩意兒隻有百家才關心,尋常人不會在意。
所以她完全不理解兩人在說什麼。
給花魁排個榜單就能讓絕先生低頭認輸?
這是什麼天方夜譚?
卻不知風沙心疼的要死,彷佛被鈍刀割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