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驚訝此人的名聲,而是驚訝此人為什麼會來殺他?
黑衣人顯然沒想到他會認出自己,明亮的目光閃爍幾下,持著短刀緩步逼近。
李含章把手中的橫刀扔開,抬頭道:“咱倆有什麼仇,總要讓我死個明白吧!”
一直未曾說過話的黑衣人終於開口道:“你擋人家財路了。”
嗓音清脆悅耳,嬌憨含嗔,十分甜美。
這麼動聽的女聲,聽過一遍就很難忘掉。
“我擋財路?”
李含章愣了愣:“跟你有什麼關係?我與貴幫已經兩清了。”
“與三河幫無關,是彆的生意。”
黑衣少女微微搖頭,平眉的額發成綹輕晃,儘快看不見臉孔,依舊俏皮:“奴家已經做主讓你一步,沒再追究,你偏還不依不饒,非要逼著人家殺你,真可惡。”
語氣嬌憨可憐,透著十二萬分的委屈。
李含章有那麼一瞬間失神,當真覺得自己罪大惡極,活該被殺。
轉念一想,冷笑起來:“莫非你還開牙行?拐賣良家和幼童,你知不知道?”
“這些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就管殺你。”
黑衣少女說著話,走到了月光照不見處。
短刃隻寒不亮,一對眸子仍然奕奕生輝。
這是一對十分漂亮的大眼睛,靈光靈動。
一位美麗的少女形象,幾乎快要透過蒙麵。
然而,身材臃腫,個頭也矮,與人一種非常不協調的感覺。
如果再苗條一些,那就是嬌小玲瓏了。
李含章見她逼近,忙道:“你手下難道沒高手了,殺我乾嘛還要親自動手?”
黑衣少女咯咯笑道:“就不告訴你。”忽而揚起短刀,準備一擊割喉。
一個冷峻的男聲自牆頭傳下:“恐怕是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是她殺了你。”
李含章立時大鬆了一口氣,笑道:“你總算來了,還以為今天死定了。”
張星火那個聲音,哪怕他耳朵聾了都不會聽錯。
也幸虧今晚跟張星火約好見麵。
他打不過人家,隻好拚命往碰頭的地點跑。
人快跑到了,時間也快到了,就差這麼一點,被生生截下。
差點這輩子都到不了了。
黑衣少女嬌軀僵住,仰頭張望牆頭。
黝亮的瞳眸劇閃不停,一時殺意凝聚,一時猶豫散開。
張星火穿得非常筆挺,站在牆上還是那麼一絲不苟,低著頭凝視道:“我的武功跟他不相伯仲,既然你能把他打成一條死狗,想必打我也不難。”
黑衣少女正是在猶豫這個,被他說破心思,猶豫散儘,殺意鮮明。
李含章罵道:“你小子罵誰呢!你才死狗”話說急了,咳嗽起來。
張星火人一到,他就不擔心了!
旁人覺得張星火義薄雲天,當年為朋友報仇,千裡奔襲,連屠匪寨,非常威猛。
他卻知道這小子一向膽小如鼠,怕死怕得要命,沒有萬全把握,絕對不會露麵。
果然聽張星火道:“夏姑娘,還是放她走吧!”
黑衣少女激靈靈打了個寒顫,霎時縱身,背靠邊牆。
同時往來路投以視線。
夏冬靜悄悄地站在巷口,臉若寒霜,目光冷厲,如刀刮臉。
這是蒙麵都擋不住的森森寒意,令黑衣少女感到臉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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