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冬轉開臉,不敢看他。
她也覺得很憋屈,那又怎麼辦呢?
嶽湘深得伏劍喜歡,尤其風沙很疼愛。
如果授衣沒走,人家對她還忌憚幾分。
現在授衣不在,她想告狀都沒個門路。
何況,他們不可能不顧及嶽幫主的情麵。
張星火斜了李含章一眼,輕聲道:“早先你上頭有神仙罩著,自然刀槍不入,萬法不侵。你習以為常,以為當然,所以一如既往,直往前衝,終於撞上了鐵板。”
李含章呆了一呆,忽然垂首不語。
他不是笨蛋,張星火一語點破,他立刻想通。
隻是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
“其實撞上鐵板沒什麼,腦袋撞出血那就會有大麻煩了。”
張星火繼續道:“因為這意味著神仙不罩你了,你本來擁有的強大威懾消失了。大家可以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了。”
李含章僅是嗯了一聲,沒彆的反應。
要是害怕報複,他就不會乾這行了。
何況他孑然一身,無兒無女無親戚,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倒是有不少好朋友,有過命交情的也不在少數。
真把他給惹毛了,誰倒黴還不一定呢!
倒是夏冬俏臉白了,忍不住道:“你是說他的麻煩才剛剛開始?”
張星火撇嘴道:“這能怪誰?他自找的。”
之前風沙關注李含章,所以各方都或明或暗予以幫助。
沒有人敢直接對李含章下手。
許主事折了,李含章都沒折。
然而,這種關注已不複存在。
江離離離開,就是征兆。
李含章毫無察覺,依然莽撞。
有此一遭,確實是自找的。
夏冬蹙眉道:“你彆光說風涼話,趕緊想辦法。”
這時包紮快好,張星火順手打了個繩結,滿意地打量幾眼,嘴上道:“現在咱們最應該擔心不是嶽湘,而是彆的什麼人。畢竟這小子抓了太多,得罪了太多人。”
夏冬臉色開始陰晴不定。
李含章無所謂的聳聳肩,結果又疼抽抽了。
張星火幫忙揉了兩下,補充道:“也不能完全不管嶽湘,小心她惡人先告狀。”
李含章驀地瞪大眼睛:“她打也打了,人也走了,我們沒把她怎樣吧!她還好意思告狀?分明是她要殺我好不好,怎麼她還有理了?”
“如果她覺得自己沒理,那就不會大半夜不睡覺跑來殺你了。”
張星火慢條斯理地道:“隻不過她的理可能跟你的理不一樣。”
“等等等等”
李含章叫了起來,更差點跳了起來:“我查牙行,合法合理,又沒越權。攔著不讓我查居然還有理了?還要打死我,還不準我還手?這特麼是誰家的道理?”
“人上一百,形形色色。理有千條,我信才真。”
張星火哼道:“所以爭理到最後,通常靠拳頭。”
李含章不吭聲了。
他覺得張星火又在繞他,雖然很不服氣,奈何說不過人家。
“你今晚不要回去了,夏姑娘會給你找個地方休息養傷。”
張星火轉臉衝夏冬道:“我聽說宮幫主有艘新船下水,馬上要啟航。要不咱們想個法子,把這小子弄上去避避風頭?”
夏冬俏目一亮,讚同道:“這個辦法好。”
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跑去順風號鬨事?
在風沙眼皮底下,嶽湘裝也要裝乖巧,輕易不敢造次。
確實最安全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