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物積壓還算小事,貨船積壓才最麻煩。要麼乾等著卸貨,要麼乾等著裝貨,都等在江城,上下遊怎麼辦?難道滿載貨物掉頭就走,又或者空著船白跑一趟?”
伏劍緩緩道:“很多商船隻是掛著我幫的旗幟,並非真是我幫的貨船。大家投向三河幫是希望有所保障。如果保障不了,人家為何投你?”
繪影猶豫少許,問道:“三小姐沒跟主人提過嗎?”
這事跟她說有什麼用?她又幫不上忙。
“這屬於三河幫的內務,怎好勞煩風少。”
伏劍搖頭道:“我就順嘴這麼一提,你就當我發牢騷,聽聽便罷。”
風少想拆分三河幫的意圖已經蔚然鮮明,跟她明示都不止一次了。
這種時候,她哪裡敢把任何有關三河幫的負麵情況報給風少知曉?
那豈不是幫風少下定決心,加速拆分?她又不傻。
嶽湘插嘴道:“關鍵是李含章主持抄查,要說風少一點都不知情,那也未必,說不定”故意停住了沒說。
繪影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她非常清楚伏劍的難處。
如果真是主人暗中授意。
那麼對伏劍來說,這事確實很棘手。
“湘兒的意思。”嶽湘先看了伏劍一眼,然後才轉向繪影道:“他對繪影小姐還是很尊重,甚至很仰賴的。您能不能出麵製止一下?”
繪影遲疑道:“若是三小姐派人給他帶句話,應該比婢子說話管用。”
話是嶽湘在說,很明顯是伏劍的意思,擺明想拿她當刀使。
她當然很不情願,能推就推。
伏劍臉色立時冷下,連視線都轉開了。
嶽湘隨之嬌哼道:“湘兒之前找過他,怕自己麵子不夠大,特意把幫主搬出來,誰曾想他根本沒當回事,甚至口出狂言,多有不恭之語,還揚言一查到底呢?”
如果這番話讓李含章聽到,一定會高呼張星火料事如神。
人家可不是惡人先告狀了嗎!而且擺明是想要借刀殺人。
借伏劍這把刀尚嫌不夠,還要找繪影。
繪影愣了愣,忍不住道:“他真敢?”
果真如此,情況那就不一樣了。
她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三小姐受欺負。
不過,她覺得李含章不是這種人啊!
這小子雖然衝動,卻非常清楚分寸,從來不過界的。
不至於這麼囂張吧?
“他何止敢!他都對我動手了。”
嶽湘恨恨道:“要不是湘兒穿了套內甲,差點吃大虧。”
轉向伏劍道:“幫主看過了,內甲上那個拳印,可是不淺呢!都快擊碎了。”
其實她為了掩蓋體型,進而掩蓋身份,穿了可不止一套內甲。
少說一套,情況就嚴重一點。隻說一套,情況就相當嚴重了。
伏劍俏臉陰沉,輕輕點頭。
她看過那個拳印,明顯勢沉力猛。
幸虧內甲上鑲了一塊護心鏡,硬擋了一下。
否則嶽湘不死也重傷。這擺明是下殺手了。
繪影見伏劍證實,心裡咯噔一響。
敢這麼不給伏劍麵子,還膽敢對伏劍的心腹侍女下重手?
主人絕不會授意到這種程度。
所以,李含章要麼沒有得到主人的授意,要麼就是乾過線了。
無論是哪一種,那都離死不遠了。
“幫主大度,奴家畢竟也沒真的怎樣。”
嶽湘正色道:“如果繪影小姐說動他罷手,可以既往不咎。”
這裡麵的水非常深,牽扯到巨大的利益。
所以,趕緊讓李含章罷手,把查封的解封,把查扣的解禁。
讓江城的大小牙行儘快恢複秩序,挽回損失才是頭等大事。
至於報複,等她離開江城,找幾個殺手又不難,還能跟她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