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的提醒非常及時,也非常有效。
他立刻發覺自己確實慌了神,以致失態。
無論如何要把話題轉開,讓自己先冷靜一下。
恰好劉公子來了。
他從來沒覺得這個壞胚居然可以這麼可愛。
秦夜和解表相視一眼,心裡各有想法,麵上都不說破,同樣招呼劉公子。
劉公子沒覺出氣氛有什麼不對,打趣道:“上麵佳麗成群,你們居然拋下不管,怎麼跑來這裡湊頭?莫非這是座金屋,暗藏啥嬌不成?”
大家跟著笑了起來。
解表笑道:“我這就陪你進去找找,找到了有福同享,嘿嘿”
漏風之前,他確實擔心漏風。漏風之後,那就無所謂了。
因為這是陽謀,就算風沙明知也沒辦法應對,起碼他覺得沒有。
絕先生謹慎過頭,希望瞞得越久越好。
他倒覺得秦夜漏風也好,他少了件麻煩事。
此後可以放心玩樂了。
劉公子笑嘻嘻道:“有現成的,何必再找。”擠眉弄眼,似有暗示。
其他人都是一個人來的,唯有他擁著瓊芝和瓊仙。
這會兒一手拽一個,把兩女一起拽進了觀荷軒,還扭回頭露出個笑臉。
解表則衝風沙和秦夜露出了一個莫明的笑容,跟劉公子進了同一廂。
秦夜搖頭苦笑:“怪我心急了些,光想著提醒你,沒想到他會跟過來。”
起身道:“我們上去再說。”
風沙反而坐下,冷冷道:“那樣倒顯得我心虛躲著他了。”
秦夜越發苦笑,探著手指頭往內室點了點:“他們這一進去,恐怕得要好一會兒才能出來了,咱們在這兒乾等著算怎麼回事?”
自打聽到那個謠諺,風沙的思緒就飄上了雲巔,心思根本沒落在當下,愣了愣才會悟過來,皺眉道:“倒是我忽略了。”長身而起,歪頭笑道:“秦兄很懂嘛!”
就這一瞬轉念,他徹底冷靜下來。
謠諺既然是故意傳起來的,那就不可能僅有謠諺,肯定還有其他動作配合。
躲,是絕對躲不掉的。
無非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慌,不解決任何問題。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秦夜一語雙關道:“就算沒吃過豬肉,起碼見過豬跑。”
說著湊近些,低聲道:“劉公子的秉性你比我清楚,這位解老兄的秉性我恐怕會比你清楚那麼一點。這二人絕對稱得上一丘之貉,這次見麵說不定會相見恨晚。”
風沙腳步略頓,問道:“什麼秉性?”
他正在思索對策,對解表自然非常敏感。
這次又是隨他同去嶽州,同在一條船上,多了解一些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秦夜歎道:“他來江城這段時間,有多戶良家遭人強擄,同一人不乏多次。每次都是致昏後蒙頭進出,根本不知道是誰所為,所以大多忍氣吞聲,不乏羞憤自儘。”
頓了頓,又道:“我相信他在你的船上應該還不敢亂來,但也不可不防。”
風沙看他一眼,挑眉道:“那就有勞你多費心了。”
秦夜沒想到風沙居然會把這事推到他的身上,不免有點作繭自縛的感覺。
他當然不怕解表,隻是顧忌其背後的絕先生。
其實也不是顧忌絕先生,實是顧忌東鳥總執事。
轉念想想,他早就選邊站了,還站得非常徹底。
反正虱多不癢,債多不愁,於是咬咬牙同意了。
風沙對秦夜的態度非常滿意。
他和朗州軍的關係事關大局,還真拿解表沒什麼好辦法。
秦夜這小子就不一樣了。
起碼會比他少很多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