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陽初生,破散江霧,順風號順風逆水,啟程西行。
以長江水路計,江城距離嶽州並不算太遠,大約五六百裡。
順風號乃是當世最先進的車樓戰船,擁有日行百裡的疾速。
如果全速行駛,就算逆水,此去嶽州,快則六七天,慢則七八天。
不在戰時,當然沒必要全速,否則人力和物資消耗太大。
僅是正常航行的話,比之尋常客船隻是稍快,約莫需要十天半月。
風沙需要等待夏冬和張星火摸清並傳回君山艦隊的情況,給自己留出足夠的反應時間。所以,打算一路遊玩,經停靠岸,觀風賞景,把行程拖至一個月。
扣去路程及信報往返,至少給夏冬和張星火留出了二十天時間。
順風號就這樣走走停停了好幾天,本就養了幾天的李含章終於可以下地了。
畢竟沒傷到要害,刀口愈合人就能動。
期間,除了一直照顧他的兩名侍從,隻有江喧來看過他兩次。
也沒說什麼話,來去匆匆,僅是問安。
除此之外,沒見過彆人,哪怕可以下地,也不準他離開房間。
兩個侍從一天加起來都超不過十句話,問話不理,挨罵不回。
甚至連表情都沒變過,好像木頭人似的。
此外,窗戶被薄紗覆遮。侍從倒是回過一次,說是為了遮陽。
實際上,薄紗隻擋住了窗外的景光,唯一擋不住的就是陽光。
好在熱倒是不熱。因為冰盆不斷,一日三換。
總之,除了不能出去、看不見外麵、沒什麼人搭理,日常生活絕對不差。
李含章很快會悟過來。
巡防署關過一些有身份的囚犯。
他的情況與之差不多。
這天傍晚,順風號靠岸。
不遠處傳來喧鬨聲,擺明停靠碼頭,附近肯定有一座市集。
之前不能下床,李含章不得不憋著,頂多不滿的吵鬨一下。
就算不讓他下船,讓他在船上轉轉也行啊!
現在總算可以動彈了,更是憋不住了,不僅大吵大鬨,甚至試圖強闖。
沒想到這兩名侍從武功高強,連手都沒抬,光靠身體硬攔,攔得他出去不得。
當然,也是因為他傷未痊愈,僅是能下地罷了,提不起多少力氣。
李含章氣不過,把夏冬、江喧,甚至把風沙搬出來壓人,結果完全沒用。
人家跟聾子似的,根本充耳不聞。
不過,他這番鬨騰倒也不是沒用。
江離離好像得到報訊,很快趕來。
讓兩名侍從出門,扶李含章坐下,埋怨道:“你彆成天這樣大吵大鬨,要是吵到宮幫主怎麼辦?”這間本是夏冬的艙房,離伏劍的房間很近。
李含章哼道:“惹來就惹來,我有什麼好怕的。風沙還敢殺了我不成?”
他心裡清楚的很,彆管風沙那天對夏冬的態度多好,一口一個請求。
還要跟他交朋友什麼的。
其實他就是人家扣下的人質,用來脅迫夏冬賣命,自然不可能殺他。
江離離知道李含章為什麼鬨,勸道:“不讓你出去,是為了你好。”
“我是你主人的客人,他還說要跟我交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