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表躺在劉公子的涼榻上,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
劉公子躺在涼榻的另一側,姿勢眼神與解表一模一樣。
瓊芝和瓊仙正隔在兩人當中,相當忙碌。端得動靜相宜。
劉公子忽然長長出了口氣,身不動唇動道:“你不是說都是高手,保證萬無一失嗎?怎麼直到現在,連個報信的人都沒有回來?”
解表悶悶道:“興許是遇上了什麼事耽擱了。這一啟航,沒能追上。”
劉公子側身問道:“這麼說,你確定把她活捉了?”
“那是當然。”
解表歪頭看他一眼,笑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必瞞你了,派去擒她的高手全都是衡山回雁峰驚寒門的飛劍客,帶隊的劍首更是驚寒門長老楚南翔。”
劉公子一咕溜爬了起來,叫道:“可是人稱南山一劍,劍斷飛雁的楚南翔。”
解表含笑點頭:“沒想到公子居然對我東鳥境內的武林高手竟也熟稔啊!”
劉公子未曾聽出他話裡隱含的意思,兀自咋舌:“你居然叫了一群劍仙去擒她,看來我麵子還真大啊!不對,還是你麵子大,居然連驚寒門的劍仙都可以號動。”
解表笑而不語。
他當然沒有這麼大麵子,是絕先生麵子夠大。
“那就一定十拿九穩了。”劉公子喃喃一句,憶起林羊羊那嬌豔絕倫的容顏和風情撩人的體態,不禁心熱起來。
“我托人查過她的底細,她本叫揚靈,乃是開封貞元歌坊的首席。甫一登台,歌喉舞姿驚豔十裡,貞元歌坊立時從無數歌坊中脫穎而出,風頭一時無兩。”
解表笑吟吟道:“她本人也與礬樓歌坊的當家主唱薛伊奴薛班首並豔一時。真不知風沙怎麼說動貞元歌坊,竟甘願讓出這麼一顆搖錢樹、一朵銷魂花。”
“她還會唱歌跳舞?”劉公子這下何止心熱,身體也立時滾燙起來。
於是,服侍她的瓊仙也就更加忙碌起來。
“公子還需暫時克製忍耐。”
解表輕咳一聲:“這種閨房尤物,自家裡私寵就行了,實不宜叫外人周知。”
“那是當然。早先不知道他是四靈高層,還認為他罩不住我,害我折了心腹呢!若非你跟我挑明他的身份,我是當真不知道原來他不是罩不住我,是根本不想罩。”
劉公子哼道:“要是讓他知道昨晚的事,我豈不是會被四靈的殺手一路追殺。”
解表搖頭道:“要是讓他知道,那可不是一路追殺能夠了事的。就算公子回到大越,躲進王宮,恐怕也難逃心驚肉跳。”
劉公子不屑道:“四靈在我大越吃不開。些許殺手,蘚疾之患,還嚇不住我。”
解表忙道:“我都可以招一群劍仙擒人,他招一群劍仙殺人比我容易多了。”
這事要是讓風沙知道,劉公子躲在大越沒事,他可沒地方躲,自然趕緊嚇唬。
劉公子臉色一變,乾笑道:“解將軍說得有道理,看來我還真不能太大意了。”
秦夜走後,風沙把繪聲和林羊羊找了進來。
兩女一進門便合力展開了一份圖紙,左右持拿,掛於牆壁上。
正是順風號的結構圖,包括了俯視圖、側視圖,以及細節圖。
風沙湊近細看,以手摩挲,很快定住,拍了兩下,問道:“這是誰的房間?”
繪聲展開本小冊子,不停翻動,邊尋邊找邊說道:“船尾,三層,劉公子。”
風沙又點住圖紙一處,問道:“這又是誰的房間?”
繪聲對比著圖紙,賣力地翻尋,很快回道:“解將軍。”
“好嘛!兩人都住船尾,一個二層、一個三層,倒跟我和伏劍一樣了。”
風沙臉色垮下,寒聲道:“當真方便他們半夜串門呐!他們倆一合計,從船尾放個把人上船下船,豈不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當初是哪個蠢貨安排得房間?”
繪聲哆嗦一下,噗通一聲跪下了,臉蛋那叫一個白。
風沙一見是她,氣得連半點脾氣都沒了,嘴唇抖動幾下,有氣無力道:“你,你說你,跟了我這麼久,辦好過哪怕一件正經事嗎?”
繪聲手足並用,飛快地爬到主人腳下伏身伏首,泫然淚下,帶著哭腔,可憐兮兮地哀求道:“婢子知道錯了,求主人饒了婢子吧!”
“主人,房間安排有多種考量。”
林羊羊跟著跪下道:“客人的身份、喜好、安全、意願、隨從多寡,之間的關係等等,孰重孰輕實難兼顧。繪聲姐已經很用心了,出現此等紕漏,實屬難以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