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君山艦隊現在相當混亂,如同一團迷霧。解表憑什麼知道?
解表結巴起來:“這個,這個”
“是我忘了,解將軍可是百戰名將,當然精通軍略地理。”
風沙含笑道:“長山又曾是武平軍水師安營紮寨之所在,君山艦隊在長山重設水寨,順理成章。連我都能猜到,解將軍自然要比我更加了解。”
他此番設宴是為了警告,並不希望撕破臉,該給的台階還是要給。
解表乾笑道:“風少謬讚,鄙人隻是粗通軍略而已,確實隻是猜到的。”
“我想解將軍也隻是猜到。”
風沙舉杯笑道:“否則還真讓人懷疑是解將軍與他們裡應外合呢!不然怎麼好巧不巧,諾大的江道,每天往來這麼多船隻,居然正好截住我們順風號。”
這話實在誅心,連劉公子都聽出刀劍出鞘的聲音,不禁縮緊脖子。
兩眼直勾勾盯著風沙舉起的酒杯,生怕他來個摔杯為號。
四下湧出一群刀斧手,把他剁成一堆肉泥。
解表更是聽得冷汗直冒,跟著舉杯,勉強笑道:“確實有些巧。”
趕緊以袖遮麵,使勁仰頭,把酒杯一口喝乾,以掩飾慌亂的神態。
借此時機,定下心緒,放下酒杯後道:“不管怎麼說,昨天那支巡邏船隊確實有可能來自長山水寨,我勸風少還是應該儘速快行避過,免得節外生枝。”
其實他並不清楚絕先生為什麼希望風沙快行,越快越好。
他隻知道自己非常需要得到絕先生的支持。
有絕先生的支持,他才能得到地方勢力的支持。
否則彆說衡山刺史這位置坐不穩,他能不能活命都很難說。
所以,非常賣力。
風沙一臉無所謂道:“自從昨日遇襲,確認他們是君山艦隊的巡邏船隊。宮幫主已派出特使前往長山,斥令長山水寨嚴查。膽敢以下犯上之輩,一個都不會放過。”
得知林羊羊遇襲之後,他認定附近不乾淨,這才讓伏劍派出特使前往接管長山水寨。這是故意把時間說得更早一些,希望想讓解表知道:這時再想乾什麼都晚了。
白日初暗中尾隨,亦如保護林羊羊那樣,以防萬一。
解表極力壓住變幻的臉色,試探道:“單單遣派特使過去,恐怕會適得其反,難道風少你不擔心不反也逼反了?”
“據俘虜口供,長山水寨共有三支巡邏船隊,四百來人,各類船隻十餘艘。”
風沙緩緩道:“巡邏下遊的那支已經被我們消滅,還有一支正在上遊巡邏,留在水寨裡修整的至多百餘人,有什麼資格造反?”
解表不甘心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沒什麼萬一。”
風沙淡淡道:“膽敢造反,殺光便是。”
解表立時噤聲。
劉公子臉色劇變。
昨晚襲擊林羊羊的乃是衡山驚寒門的飛劍客。
十丈之內,取人首級,猶如探囊取物,世人謂之衡山劍仙。
尤其劍首楚南翔,是真能飛劍擊雁的超級高手。
至今居然一個未回,八成凶多吉少。
有這等實力,殺光百人確非難事。
“我相信長山水寨就還是君山艦隊的長山水寨。”
風沙自斟自飲道:“隻需誅除少數首惡,餘人不敢附逆。”
解表聽得心慌意亂,眼珠亂轉。
從昨晚到現在,發生了太多事,他急需跟絕先生聯絡請益。
風沙掃他一眼,笑道:“對了,聽說冤死太多,死得太慘,都會鬨鬼。昨天,冤死者有之,太慘者更多,你們可要小心些,讓手下儘量彆落單,免得惹鬼上身。”
劉公子臉色愈發蒼白。
想到剛才那個莫名其妙坐上舷欄的死婢,死魚般的眼睛、白生生的牙。
一股寒氣打尾椎冒起,順著脊梁直衝頭頂。
解表同樣按捺不住情緒。
風沙分明話裡有話,警告他不準派人再跟外界聯係。
否則,他派的人就會開始鬼上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