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虛沉吟道:“這,管用嗎?”
三河幫總共三名客卿,風沙、雲虛和他。
名義上是客卿,實際上他們三人控製著整個三河幫。
不過,隻有三人於三河幫的嫡係高層心知肚明。
在外人的眼中,客卿僅是地位很高,毫無實權。
唬一般人足矣,蒲琮可不是一般人。
“三河幫客卿自然不管用。”
風沙笑了笑:“用三河幫客卿當車夫的人,那就管用了。”
何子虛恍然,沒好氣地白他一眼。
原來這小子讓他當車夫,打得狐假虎威的主意。
確實夠唬人的!
能讓三河幫客卿甘當車夫,那得是多大的人物?
三河幫幫主都不行。
轉念又道:“我甚少在江湖上露麵,誰知道我是三河幫客卿,知道也不認識。”
風沙嗤嗤笑道:“既然能給我通風報信,就不能給我一唱一和嗎?”
江離離又緊張起來,這不等於直接暴露自家的暗樁嗎?
何子虛也是這麼想的,蹙眉道:“你就這麼信任我嗎?”
風沙一本正經,正色且鄭重道:“那是當然,我信你還要勝過信我自己。”
這叫上屋抽梯,捧高之後,那就下不來了。
何子虛看他幾眼,澹澹道:“走了。”坐正身體,搖韁驅馬,駕車啟行。
他了解風沙,通常一本正經,那就是憋著壞水。越正經,壞水越多。
不過,他並沒有打算深究。風沙心思詭譎不假,終究還是有底線的。
馬車一動,江離離就鬆開車簾,坐回主人身邊。
不像一開始坐得那麼開,像剛才那樣緊挨著主人。
如果有人掀簾往裡麵看,兩人挨坐得過於親昵了。
風沙默默盤算事情,並沒有留意。
馬車很快行至府前正門。
何子虛未下車,朗聲道:“三河幫客卿何子虛攜貴客請見貴府主人,望通稟。”
然後放韁挺坐,閉目養神。
把門的一眾衛士皆是一愣,一陣麵麵相覷,似乎十分不信。
馬車很普通,穿著很普通,也沒有隨從護衛,哪裡像大人物?
要知道,連堂堂嶽陽幫也隻是三河幫一個分堂。
叱吒洞庭湖的君山艦隊亦隻是三河幫一支艦隊。
然而,見何子虛氣度風範,如此做派,覺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把門的衛士首領猶豫少許,上前拜道:“勞請大爺稍等,小的這就去稟報。”
蒲琮這座宅院很大,進去通報,一去一來,需要很久。
過了半天,那首領一路小跑出來,行禮道:“主人請何客卿與貴客入內。”
何子虛身不動膀不搖,澹澹道:“客人不良於行,請卸門檻,使驅車進。”
衛士首領啊一聲,麵露為難之色:“這個這個”
何子虛又開始閉目養神。
衛士首領再次行禮道:“還請何客卿與貴客稍後,容小的再去通稟一聲。”
車廂內,風沙笑道:“平常看這小子斯斯的,沒想到擺起譜來也有一套。”
江離離並沒覺得這有什麼好笑的,見主人笑得很開心,趕緊擠出個笑臉。
又過了一陣,衛士首領快跑回來。
大熱天的,如此往返,自然大汗淋漓。
喘著氣招呼手下道:“開,開中門,卸,卸門檻。”
又至車駕前行禮道:“主人有請。”
何子虛這才睜眼,驅車駛入。
車廂內,風沙哼道:“聰明,有城府,蒲琮這小子不簡單呐!”
何子虛要求卸門檻的時候,他就猜到下一個要求定是開中門。
中門當然不是隨便開的。
何子虛突然登門,一無拜帖,二無引薦,無法證明身份。
如果人家開了中門,那就可以進一步要求蒲琮率眾相迎。
結果蒲琮直接開了中門,並沒給何子虛繼續擺譜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