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前章蒲琮的生死有修改。
為了感謝尋真台仕女幫助,風沙特設晚宴招待五女。
實際上來了七個人,額外兩女是尋真台的司掌女使。
一掌秋宮,一掌冬宮,喚為掌秋使和掌冬使。
顯然還有掌春使和掌夏使。
掌秋、掌冬兩使皆是三十多歲年紀,看裝束都是寡婦,風韻猶存,儀態萬千。
一看就知道是出身豪門的貴婦。
據掌秋使說,尋真台的仕女除了每年供奉尋真台之外,平常都是該乾嘛乾嘛。
就跟三不五時去廟裡燒香拜佛差不多。
通常隻於高門後宅中流傳,母傳女,婆傳媳,姑傳嫂,姐傳妹,妯裡傳妯裡。
尋真台從來都不求人篤信,愛信不信,信也未必收你。
風沙聽了一會兒,差不多弄明白了尋真台的組織結構。
不愧是道門一脈,或許正因為懶得抽筋,所以才厲害。
這種組織結構,既鬆散又緊密,既平等偏又等級分明。
鬆散在並沒有中樞。尋真台確實有戒律,不過信就守,不守也沒人逼著你遵守。
緊密在身邊的尋真台仕女不是親戚也是閨蜜,彼此之間其實擁有強大的強製力。
平等在尋真台仕女之間沒有明確規定誰比誰高,誰能管誰。
等級分明在長輩管晚輩天經地義,高門管低門順理成章,自然而然分出了等級。
於是,尋真台幾乎可以放任自流,其門下仕女會自我繁衍。
這種組織結構是攀附家族體係的藤蔓,隻要一個個家族存續,信眾便生生不息。
家族越多越強,結構愈強,幾乎沒有上限。
就是十分害怕動蕩和戰亂,因為戰亂動蕩可以大範圍地把一個個家族蕩滅掃平。
樹林都沒了,藤蔓焉存?
風沙一念至此,掌秋使正好說道:“短短兩年時間,東鳥曆經了三次內亂,兩次篡位,加上邊賊攻潭州,及朗州軍入主。湘潭大地,當真亂得無以複加。”
眾女聽得麵有戚戚之色。
“家中父兄長輩深感朝夕不保,我等後宅女流之輩,終日惶恐不安。”
掌秋使幽幽道:“尤其邊賊寇城那時,每日都見狼兵肆虐,左鄰右舍慘遭劫難,種種慘況,慘不忍睹。我等婦人,掩麵憂恥,至今羞於回憶,難以啟齒。”
諸女神情惶惶,陷入回憶。
那段日子,確實受驚不小。
什麼部曲,什麼武功,大軍壓境,都是土雞瓦狗。
什麼道德,什麼榮辱,刀斧加身,根本不值一提。
什麼禮義廉恥,什麼三從四德,兵戈之下,儘皆碾粉,人不如獸。
“幸得神女憐我等憂患,飛傳辟邪神符。”
掌秋使忽然遙相而拜道:“果然百邪辟易,金戈不侵,汙濁不染。”
諸女紛紛點頭,隨同遙拜幾下,方才起身。
“當時他們都還不信呢!就連我那素來聽話的大郎都在譏笑妾身昏聵愚昧。”
掌冬使掩唇笑道:“後來狼兵叩門,他們大男子個個六神無主,還是妾身持符而出,眨眼之間,玉宇澄清。你們是沒瞧見他們那時的表情,當真是精彩紛呈!”
諸女紛紛而笑,一個個笑不露齒。
不乏驕傲或自得之色,顯然有過相似的經曆。
能在危難之中庇護家族,確實值得她們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