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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大家熱火朝天地打賞,風沙本想湊趣跟著打賞一些。
都準備讓繪聲掏錢買綢了,然而看了眼小竹,按下心思。
剛才劍舞跳得十分妖冶,他若打賞的話,怕小竹不高興。
秦夜的心態跟風沙完全一致,端坐如塑像,眸定似鹹魚。
他自然是擔心宮天雪不喜歡。
有小廝端著托盤湊近榻席,堆笑躬身,說些討好的奉承話。
雖然半句都沒有提打賞,其實擺明是討錢。
這是十分尷尬的情形,稍微有點自尊心的男人都受不得激。
尤其身邊還有幾名女伴。
風沙和秦夜絕沒有半分不好意思,一個賽著一個老神在在。
他們擁有足夠的權力可以支撐自己的尊嚴。
無需讓彆人瞧得起,來滿足自己的自尊心。
宮天雪不願親自出麵,以免引起彆人注意。
故意拿起碼著曲目的書折看,擋住了麵容。
顯然沒有半點打賞的意思。
在她看來,風少和秦夜都在呢!這點錢是小事。
可是繪聲和江離離沒主人吩咐,連動都不會動。
跟秦夜進來的兩名衛士守在榻席入口站如木樁。
兩人是玄武衛,沒得命令的時候自有一套行為準則,可以等同於空氣。
隻要那討錢的小廝沒有危險舉動,人不進榻席,他們就是一對睜眼瞎。
那小廝臉笑僵了,腰躬疼了,暗罵哪來得土豹子裝大爺,規矩都不懂。
雖然榻席的位置有些偏,好歹是第一排。
這種位置默認留給豪客的,哪怕不喜歡的表演,意思意思也要給點的。
哪有一毛不拔的。
在這種地方當小廝是有規矩的,更分派了負責討賞的席位。
討不到足夠的賞錢,回去便會受到懲罰。
這是他負責的最重要的一席,也是首席,這個口子若是打不開,後麵更難得討。
所以賴著死活不肯走,討好的話風變了。
正聽著都是好話,反著聽就是譏諷那種。
諸如少爺小姐是貴人,不差這三錢五錢,怪小人討少了,害貴人失了體麵之類。
笑容姿態愈發謙卑,使勁地點頭哈腰,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也發不出什麼火。
最後是小竹撐不住了,打開藥箱,摳摳摸出兩貫錢,想了想又放回去一貫。
把手中的那貫擲給那小廝,嘴上道:「都說了今天我來付賬……」
她剛才跟風沙這麼說過,所以以為大家等她付賞錢呢!
當時沒有深思熟慮,現在後悔透頂。
秦公子是大藥商,風沙更有錢,玩的地方想也知道花費不菲。
她一個還在發愁吃喝的小女子乾嘛要打腫臉充胖子?
弄得自己下不來台。
小廝趕緊矮身以托盤咄地接住,掃了一眼,朗聲道:「虹席豪客,一貫天地。」
拖著長聲,唱著喊出來,一副恨不能讓所有人都知道的模樣。….
如果小竹什麼都不懂還則罷了,偏偏以前沒少跑來勾欄聽曲。
知道坐這種席位,一貫錢是拿不出手的,會讓人笑話。
一聽小廝扯高嗓門,在那兒昭告四方,不免又羞又窘。
覺得附近席位的人都看過來,看笑話,覺得丟臉死了。
臉蛋漲紅,又強著不肯低頭,隻是找了個無人處盯著。
風沙、秦夜和宮天雪著實沒想到小竹居然會搶著出錢。
還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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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少。
更沒想到小廝會當眾宣告,恨不能讓所有人知道似的。
風沙衝小竹笑道:「你很喜歡聽這個口彩啊?那就讓他站那裡喊給你聽好了。」
秦夜失笑,心道哄女人還真有一手,衝風沙擠眉弄眼做口型道:「真有你的。」
風沙不理他,動動手指。
繪聲趕緊起身離榻,去到那小廝跟前。
掏出一遝金票冷冷道:「口彩喊得不錯,小竹小姐挺喜歡的,就一貫天地那個。一貫一貫地喊,喊多少便賞多少。」
那小廝不僅看傻眼了,也聽傻眼了。
眼前這一張金票就是百金,至少價值五百兩銀子,那就是五百貫。
五十萬錢呐!
東鳥通寶現在折價的厲害,千貫也未必換到五百兩銀子,更彆提金子了。
一整遝金票,少說千金,就打五千貫好了,一貫一貫地喊,能喊死人的。
繪聲見那小廝雙目發直,微微偏頭。
秦夜的一名衛士微微頜首,踏前一步,抬手就是一耳光。
身為秦夜的近侍,他自然熟識繪聲。
繪聲不僅是風使君的心腹婢女,在四靈也是有掛職的。
掛在玄武不說,而且級彆不低,起碼比他高。
隻要秦使君不反對,繪聲的眼色他是要看的,命令也是要聽的。
玄武衛下手,通常都很有分寸。
那小廝非但沒被打蒙,反而被打醒了,直勾勾盯著繪聲那張出奇嫵媚的嬌顏。
心亂如麻,他這下知道自己惹到惹不起的人了。
「發什麼愣,還不快喊!」
繪聲討厭被彆的男人盯著看:「賊眼再亂看?信不信給你摳出來扔地上踩了。」
小廝當然信,這些權貴子弟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狠狠打了一個激靈,扯著嗓子叫喊起來:「虹席豪客,一貫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