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兩人家世出身,差距實在太大。
他一直覺得沒有可能。
何況,夏冬武功太高。
一旦娶回家,鎮得住還則罷了,如果鎮不住,稍不如人意,豈不是天天挨打?
還打不贏,多憋屈啊!
李含章差點罵娘,“節哀順變”和“祝你幸福”放一起幾個意思?
一輛花車忽然由道路當中斜斜插來,在兩人身邊嘎吱嘎吱地停下。
青鸞從車窗簾後麵探出頭臉,欣喜道:“李主事,果然是你呀!剛才遠遠看見,奴家還不敢認呢!”
自她紅火後,哪怕很有錢的商賈,她也懶得搭理了。
以往沒覺得,現在覺得有錢人真多,根本理不過來。
沒曾想越是拒人千裡,人家越是一擲千金。
有權的卻不多,李含章是她能搭上最有權的。
今天難得遇上,絕不容錯過。
李含章出身底層,深知人生不易。
隻是不再被花魁身上的光輝所迷惑。
並不意味著鄙視。
相反,更多是惋惜,覺得都是些可憐人。
是以正容抱拳道:“原來是青鸞姑娘,好久不見。”
青鸞聽他如此一說,立時想到上次在蓮花池宴會上見麵的情景。
人家是知道她過往的,她難免羞赧,不過那抹羞意轉瞬即逝,忙展顏邀請道:“李主事也是去嶽陽樓赴宴麼?看方向不像啊!要去哪裡呀!奴家可以捎帶一程。”
身在風月場,臉皮不能說沒有,那要看對誰。
豪客花樣百出地巴著她,她已經不缺錢用了。
隻著急巴上掌權的人,哪怕倒貼都行。
李含章苦笑道:“不必了,我有公務在身,還請青鸞姑娘自便。”
他還要巡街呢!
江離離現在畢竟是他的頂頭上司,扔來的小鞋他不想穿也得穿。
其實他以前也沒少給江離離穿小鞋。
兩人交情好,人家沒計較,並不意味著沒記住。
這次恐怕是新賬舊賬擱一塊兒清算。
青鸞咬唇道:“李主事是不是還在怪鸞兒有眼無珠,慢待您了?”
她那時以為巡防署並不是官署,認為李含章是騙子。
確實怠慢了。
最關鍵,曲半衣同樣知道李含章的身份,她擔心被人家搶了先。
人紅是非多,利益糾葛也大了。
儘管她以前跟曲半衣很要好,如今私下見麵不相識,當眾另說。
李含章剛要說話,街口那邊突然嘈雜起來,街上諸多花車、貨車慌亂起來。
張星火伸手扯了扯李含章,抬手指道:“彆聊了,出事了。”
李含章順著他手指方向舉目一看,臉色劇變。
街口的茶樓沿街那一麵的二樓,吊垂下一個半裸的女人,正在半空晃晃悠悠。
之所以半裸,並非穿了衣服,而是身前垂下一長條白布。
長布隨風卷動,上麵似乎寫有一列紅字。
因為垂吊的女人與李含章同一邊,寫得什麼,橫向看不清楚,紅字瞧著像血書。
一名衙役忽然拎著根梢棒快跑過來,氣喘籲籲喊道:“李主事,快,快去看看,那邊死人了,是個女人,從樓上垂下來。”
李含章倏然回神,正準備縱身騰躍,卻聽青鸞尖叫一聲,嚇得他立時停步扭頭。
青鸞雙掌掩唇,直勾勾地盯著那邊樓上垂吊的女人。
一對俏目瞪得溜圓,眼睛裡充滿莫明的驚季和恐懼。
李含章一轉念反應過來,馬上衝到車窗旁,大聲問道:“你認識她!她是誰?”
青鸞呆滯地轉動眼珠子,茫然地看他一眼,像是懵了似的,嘴唇發顫不發聲。
李含章揚手就是啪地一記耳光,然後把臉逼近,壓著嗓子,又低聲追問一遍。
“是少夫人!”
青鸞的腦袋終於在疼痛和嗡鳴中清醒過來,顫聲道:“是蒲家二房的少夫人。”
李含章並不了解嶽州的勢力分布,還在想蒲家是哪個蒲家,二房是哪個二房。
張星火臉色微變,衝青鸞沉聲問道:“蒲家二房,少夫人蒲元氏?”
青鸞死死咬著下唇,使勁點頭。
是少夫人把她和曲半衣一手捧紅的,亦是離支班的東主。
這一下頓失靠山,她該怎麼辦?
一時間,連臉頰的疼痛都忘了。
得到青鸞證實之後,張星火腦中第一個念頭是鬆了口氣。
一直隱忍不發的東鳥總執事終於出手。
出手就比不動強。
風沙和他最清楚,等待人家長劍刺出,多麼令人提心吊膽。
轉念又緊張起來。
不愧是東鳥總執事,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就是讓人意想不到的要命關節。
且不止一石三鳥。
張星火還在思索的時候,李含章已經縱身狂奔。
離近些後,終於看清了白布上豎寫的醒目紅字。
不是一列,而是兩列,像是半首詩:
莫怪杏園憔悴去,滿城多少插花人。
李含章覺得字句裡像是彆有含義,第一個念頭:這是情殺,丈夫嫌疑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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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興風之花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