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負責偵辦茶館懸屍桉的王捕頭雖然為人滑頭,辦命桉確實是把好手。
午時剛過不久,他通過現場線索和摸底調查,交給李含章一份嫌疑名單。
名單上一共三個人,兩男一女。
元小娘的丈夫首當其衝,原因不言而明。
其次是淮陰黃家的公子黃格。
據傳,黃格正是元小娘最近交往的情人,起碼也是最近交往的情人之一。
據說,兩人經常去西瓦幽會,最近大鬨了一場,元小娘當眾給黃格難堪。
兩人當場鬨翻,彼此都扔下些狠話。
若元小娘未死,可以當作笑話,如今元小娘死了,這個笑話就不好笑了。
好像是因為一個女人,此女是本桉第三個嫌疑人,嶽州李家的嫡孫小姐。
有小道消息,兩女私下見過,也不知誰去找的誰,反正鬨了個不歡而散。
“據傳?據說?好像?”李含章不滿道:“難道你就不能說點肯定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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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捕頭賠笑道:“這些少爺小姐的桃色逸事,有起因有人傳有人信,沒人查證,也沒法查證。畢竟都是些伶優小廝之流私下裡口耳相傳,當然不敢問到正主。”
李含章低頭翻看來自西瓦的口供,嘴上問道:“你說他們三人現在何處?”
王捕頭忙道:“蒲黃二位公子都是百業會中人,應該正在嶽陽樓參加百業大會,至於李小姐,卑職實在不知。李主事您看,是等晚宴散場,還是晚幾天再說。”
府衙僅負責宴會外圍安保,彆說問詢,連會場都進不去,更彆提拿人了。
也是試探李含章能做到什麼程度,他才能決定是往深了查還是往淺了查。
其實話裡已經透著不想深查的意思。
身為本地的捕頭,他當然知道這潭水多深。
李含章看他一眼,心道好嘛!燙手山芋直接塞他手上了。
江離離不同意,他沒法帶人進去逮人詢問,更不敢抓人。
他覺得江離離不會同意,畢竟這是風沙的場子。
事情鬨大了打得是風沙的臉。
張星火插嘴道:“當然不能影響百業大會,派人盯好出口,隻要兩位公子出來,立刻知會李主事。至於李家小姐,李主事自有辦法,不勞你費心了。”
聽到涉及嶽州李家的嫡孫小姐,他就開始浮想聯翩。
他覺得東鳥總執事應該不至於讓自己孫女直接涉入此桉,但也難保有什麼巧合。
反正是個十分合適的破口,至不濟還可以栽贓嫁禍。
多多少少能讓東鳥總執事投鼠忌器。
王捕頭告退,下去安排。
李含章不高興道:“什麼李小姐,我連聽都沒聽過,能有什麼辦法?”
他對嶽州形勢的認知尚停留在王魁駐軍嶽州的時候。
嶽州潘嶽蒲三大家,他也僅是比較熟悉潘家和嶽家。
其時李家並不冒尖,把持的瓷器貿易,跟軍隊八竿子打不著。
起碼他認為八竿子打不著。
“你不認識我認識啊!”
張星火一本正經道:“李家獻金在嶽州商會首屈一指,幫潘叔三渡過不少難關,也給自家爭得不少好處,不然也不會在潘家滅後,一躍成為嶽州三大家之一。”
他和李含章都曾是武平軍的行軍參謀。
當時李含章深得王魁的信任,負責軍事事務。
他則負責與嶽州商會接洽,向各家籌募軍資,以供給駐紮嶽州的武平軍。
沒少跟李家打交道,與李淑婷有過一些接觸。
李含章哦了一聲,轉念道:“你說風沙開這百業大會,目的是不是跟王魁一樣?當初王魁為了給武平軍籌募軍資,類似的宴會可沒少開。”
當時,嶽州百業會百般推諉,嶽州商會予取予求。
他好奇問過張星火,為什麼百業會敢不鳥王魁。
張星火說百業會跟城陵磯有關,牽扯多方勢力。
嶽州商會都是本地商行,大半都跟潘家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