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美人一笑百媚生,他這一笑雖然跟媚不沾邊,迷人的程度絕沒遜色分毫。
連張星雨都不免頓了頓腳步,心臟重重跳了起來,趕緊垂目,又忍不住偷瞄。
風沙本想叫住小竹帶他一起進去,見狀停下,眼睜睜看著兩人肩並肩進了門。
也不知無意還是故意,小竹的肩膀跟李探微的胳臂忽碰忽分,顯得十分親昵。
張星雨感到身側傳來一股煞意,激靈靈打了個寒戰,瞬間回神,怯怯喚主人。
喚完又趕緊閉嘴,使勁縮著頸子低下頭。
她本想問問主人現在是走還是留,一張嘴就發覺不妥,慶幸自己閉嘴閉得快。
風沙靜靜地看著側門出來一眾仆役幫著押車的搬夫搬運茶台,一直沒有做聲。
既然他已經把茶台送給小竹,本就由得小竹隨意處置。
彆說轉手送人,哪怕丟了砸了,他也說不出什麼不是。
可是心裡就是不爽,不爽極了。
張星雨不敢張嘴,心裡惴惴不安,感覺天氣嚴如寒冬。
沉重的茶台終於搬運進去,遠處又來了一駕馬車。
從馬車上下來的人不僅風沙認識,張星雨也見過。
正是離支班的當家主唱青鸞。
她好像因為什麼事耽擱,來晚了,所以顯得很急。
馬車還未完全停穩,她就雙手拎著裙子跳了下來。
她那個小婢女甚至都來不及攙扶。
青鸞是伶優,自然打小練舞,看似柔弱,其實身體相當柔韌,步履輕盈的很。
從晃蕩的馬車上躍下,不僅落足穩當當,更見飄帶裙角飛揚,恍如仙子謫落。
張星雨偷偷打量主人一眼,趕緊把青鸞喚來。
青鸞見到風沙,十分興奮,理理儀容,踏蓮步來行禮。
她那小婢女捧著一個錦緞包裹的方盒,屁顛屁顛跟上。
風沙衝青鸞打量幾眼,見麗色更勝往昔,尤其神采飛揚,自信滿滿,落落大方。顯然最近過得不錯,笑道:“你來得正好,我正好沒請柬呢!不是沒帶,是沒有。”
儘管心裡不高興,他也不會遷怒彆人,依然拿笑臉對人。
青鸞俏臉轉過訝色,微笑道:“風少身份何等貴重,我們再出名,畢竟是賤人,奴家心裡多期盼也不敢邀請風少參宴,恐怕蘇行首同樣認為不夠資格給您發請柬。”
說話的時候,不忘頭前引路,又拿眼神示意她那小婢女先過去交請柬。
風沙笑而不語。
青鸞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不僅捧高了他,還捎帶手替蘇冷作了解釋。
“自從少夫人不幸罹難,奴家和半衣失了依靠,離支班差點散夥呢!”
青鸞俏目閃亮,感激道:“幸賴羊羊小姐不棄,給了很多幫助,奴家感激涕零。歸根結底還是源於風少關愛,奴家一直想報答,又不知該怎樣報答。”
林羊羊不止一次表示,想讓她和曲半衣位列嶽州風月前三甲,僅在蘇冷之後。
也的確投入了真金白銀捧她們,尤其介紹了很多人脈。
如今見風沙居然不請自來,跑來參加蘇冷的宴會,覺得自己也有機會。
於是隱晦地發出邀請。
風沙含笑回了句:“下次去看你表演,你要請我喝酒。”
青鸞挨近一些,嬌聲道:“下次是哪次啊?”
換做以往,她說不定會大著膽子去挽風沙的胳臂。
參加過風馳櫃坊私宴之後,她就知道漂亮的女人對人家來說根本唾手可得。
她根本排不上號,不得不熄了以美色勾引的心思。
現在就隻想多露一下臉,希望風沙彆把她給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