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李含章是知情人,聽完後心下冷笑不已,斂容後一本正經地告誡小竹道:“據我這些年當馬快的經驗,做好事的人,未必全都安得是好心。”
風沙擺明是希望潘家自食其力。
李探微看似慷慨,對潘家未必是件好事。
潘家女眷出身高貴,本就好逸惡勞。
淪落風塵的經曆又難免愈發的貪慕虛榮。
有人接濟的時候,千好萬好。
一旦失了接濟,主動淪落風塵都不是沒可能。
小竹根本聽不進去,很是不以為然。
她沒有李含章想得那麼多。
誰對她好,她自然就覺得誰是好人。
見李含章含沙射影,不悅道:“你這是什麼歪理邪說,做好事反倒成壞人了?哼,咱們不理他,我們走。”
語畢,跟著幾個姐妹一起擁著李探微離席,甚至忘了跟風沙打招呼。
李探微扭回頭,衝李含章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眼光閃閃,白牙生生。
李含章歪著腦袋,回了個齜牙的冷笑。
“現在你知道我為啥要請你幫忙了吧!”
風沙緩緩起身,哼道:“結果你儘幫倒忙,適得其反。”
李含章道:“他到底什麼來路,你居然沒直接乾掉他?”
言外之意,你都不敢動手,我能有什麼轍。
風沙懶得理他,快步追了出去。
他實在咽不下這口氣,無法容忍小竹就這麼跟李探微走了。
和張星雨一直追到門外。
李探微正去牽馬,小竹正在登車。
風沙要張星雨去牽馬,人站在門外,眼睛盯著馬車從停到動。
忽然感到香風驀地及身,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抱了個香軟滿懷。
“主人,主人,婢子好想你好想你,想你想得都快要死掉了。”
這手感、這聲音,熟悉動聽,風沙喜從心來,低頭一看,果然是雲本真。
雲本真一直在保護宮青秀。
他最近得信,一行人已經到了江陵。
宮青秀受到蘇環邀請演舞。
雲本真便請求先行一步。
人在江陵,安全無虞,他也就同意了。
本該明天才到,沒想到今晚就到了,還直接找來這裡。
顯然急不可耐。
雲本真許久沒見主人,這一見麵,積壓的情感宛如決堤,一發不可收。
身子埋在主人的懷裡扭來扭曲,踮著腳腦袋頂著主人的下巴拱了又拱。
如果屁股後麵插上根尾巴,活脫脫是一隻久未見主人的小狗。
其實裙子裡麵真的有條尾巴,彆人看不到,主人卻可以摸到。
風沙十分高興,雙臂越收越緊,把雲本真抱起來,轉了幾圈。
雲本真感到主人熱烈的回應,情難自禁,整個人都變得滾燙。
閉著眼睛,使勁仰臉,不時吐舌,哼哼唧唧。
她就害怕離開主人太久,主人不要她了。
如今發現主人還喜歡她,久蓄的憂慮頓時開閘,一泄如注。
魂都爽透了,差點尿褲子。
把門的幾個家丁無不傻眼。
這絕色少女帶著幾個身著勁裝佩劍的美少女一直候在門外。
整齊劃一,巍然不動,宛如幾座冰山連成雪山山脈。
那叫一個煞意凜然,凜然不可侵犯。
他們彆說詢問目的,甚至不敢去看。
現在這膩歪樣子,當真眼珠子掉了一地。
張星雨這時把馬牽來,縮著頸子低著頭,不敢多看。
但凡劍侍,包括幾個劍侍副首領在內,就沒有哪個不怕雲本真的。
那是雲本真活生生從她們的肉體硬刻進靈魂的畏懼。
她剛才突然認出首領,那一瞬腿都發軟,膽都在顫。
幸好雲本真的手下扶了她一把,不然就坐地上去了。
風沙臉上、頸間到處都是口水,好容易才捧住雲本真的臉蛋。
感受著雲本真那張因興奮而漲紅的雙頰,觸感溫暖且滑膩,當真令人愛不釋手,揉了還想再揉。
隔著頭巾親了親雲本真額頭的火紋,笑道:“好了好了,回來得正是時候,走,現在就跟我走。”
雲本真徹底迷失在主人親她額頭火紋的快感中。
這是殉奴的印記,她最羞恥的地方,隻有主人可以碰。
身酥腿軟,腦袋嗡麻,什麼都聽不見。
風沙連喚好幾聲,笑嘻嘻地把話又說了一遍。
雲本真也是騎馬來的,二話不說拖著主人上了她的馬。
自己一躍而起,喜滋滋地趴在主人背上,雙臂夾緊主人,使勁拉住韁繩。
好像想把自己整個壓進主人的身體裡。
全麵感受著主人的體溫,嗅著主人的氣息,雖未飲酒,人近乎醉。
直到主人說話,這才使勁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追小竹車駕的途中,風沙快速將事情大致說了。
雲本真認真聽完,奇道:“她為什麼不喜歡您呀?”
風沙苦笑道:“你當人人都是你呀!”
雲本真想了想,又問道:“為什麼要她喜歡您呀?”
風沙啊了一聲,沒明白她什麼意思。
“人吃菜還需要菜喜歡人嗎?做菜是廚子的事啊!”
雲本真自信滿滿道:“婢子保證讓她色香味俱全,等端上桌您直接吃就是了。”
風沙差點從馬上掉下去,也虧得雲本真雙臂雙腿夾得足夠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