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風沙皺眉,歎道:“實不相瞞,有些人蠢蠢欲動,我們恐怕撐不了太久了。”
風沙微怔,低聲問道:“這麼著急,她的情況有這麼艱難嗎?”
雖然沒有明說,顯然在是問王塵子。
“她給我的信中留詩一首,可表心跡,咳,瞿塘嘈嘈十二灘,此中道路古來難。長恨人心不如水,等閒平地起波瀾。”
何子虛臉色變得有些晦暗,歎道:“何況奇峰突起,並不等閒。”
風沙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臉色跟著和緩下來。
自打進門,何子虛就步步緊逼,反複威逼利誘。
一向君子的何子虛竟急躁至此。
說明王塵子處境艱難,卻還是為他暫時壓住了隱穀的反應。
實有擔當,值得深交。
要不是當真不清楚蕭燕的態度,他願意跟何子虛好好談談。
現在實在沒辦法,繼續裝傻道:“你是先回去等消息,還是留下陪我喝一杯?”
“那就一起喝兩杯好了。”何子虛當然不肯走。
外麵一堆人正等著他離開,好衝進來見風沙呢!
好不容易才把風沙逮個正著,誰知道下次還有沒有這麼好的運氣。
想讓他離開?門兒都沒有。
從現在開始,他要跟風沙寸步不離。
風沙讓嶽汐再把蘇冷找來陪侍,順便去置辦一桌上好的飯菜酒水。
這裡是個首飾鋪,也不知道嶽汐使了什麼法子,一桌酒菜很快安排停當。
酒是好酒,揭開封後滿屋飄香;菜亦佳肴,看品相就是大廚精製。
何子虛不喜歡有人服侍吃喝,嶽汐隻能站在旁邊,偶爾斟滿杯酒。
風沙則親密擁著蘇冷,特意多喝了幾杯,很快臉紅耳熱,瞧著暈暈乎乎。
很快露出急色的樣子,開始動手動腳。
蘇冷當然不敢拒絕,甚至不敢欲拒還迎,不顧何子虛在場,竭力取悅。
身為嶽州第一名妓,當然很會說話,更懂逢迎,把風沙哄得十分開心。
何子虛知道風沙這是想法子甩開自己。
乾脆坐如木樁,眼觀鼻、鼻觀心,裝作看不見,反正打死都不肯走。
他已做好準備,哪怕風沙把蘇冷領進房,帶上床,他都要坐在旁邊。
眼看酒酣耳熱,酒壺見底、菜肴剩湯,忽然有個青衣人從門外掠入。
兩名劍侍立刻縱身躍截,左右封堵,恰好前後錯步。
僅僅兩人就形成了四麵包圍,就差拔劍一擊。
嶽汐也警惕地閃身攔堵,尤其見到此人身上有血跡,馬上拔劍在手。
另外幾名把守後門和樓梯的劍侍也隱隱成圈,遙遙欲撲。
何子虛反應極快,忙道:“我的人。”
見諸女充耳不聞,隻好又衝風沙道:“讓他進來,是我的人。”
風沙點頭,嶽汐等劍侍這才散開。
青衣人急忙衝到何子虛身邊附耳。
這人不知用了什麼法子,離得這麼近,以風沙的耳力,居然聽不見他說什麼。
也用不著他說了,一道倩影突兀地出現在門口,一股煞氣如崇山般壓了進來。
本來喝醉酒的風沙好像立刻就不醉了,朦朦朧朧的眼神轉瞬清明,露出喜色。
何子虛則豁然起身,臉色變得很難看。
雲本真將掌中的長劍隨手一甩,門口的地板上就出現了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長劍歸鞘,玉人走來。
那個青衣人直往後退。
嘩啦一聲,小腿肚撞上凳子,噗通一響,一屁股摔坐到地上。
雲本真根本沒看他,隻是惡狠狠瞪著何子虛,瞧著凶巴巴的。
何子虛暗歎口氣,心知雲本真來了,肯定彆想再跟住風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