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張星雨和繪聲不同的地方,張星雨不僅有辦事能力,而且超強,還貼心,知道何時該提醒,用起來確實順手。
最關鍵,長得漂亮,身材又好,多才多藝,還很有情趣,很會討好。
簡而言之,有事張星雨乾,沒事,咳……
風沙輕咳一聲,定神道:“反正就要重賞,讓離離辦就是了,遇上麻煩找我。”
小事重賞,隻有一種原因:拉人下水。
常在河邊走,注定要濕鞋。
鞋子濕了,就不會再矜持裙子濕。
裙子濕了,就不會再矜持泡水裡。
人都泡水裡了,再來擔心淹死的問題,那也難以回頭上岸了。
總之,要得就是元四娘濕鞋。
張星雨沒法,隻好應了一聲,實在好奇原因,暗忖要不要去找哥哥詢問一下。
想想還是算了。
張氏是閩王室的外戚,最清楚內侍結交外臣是大忌中的大忌。
哪怕是她親哥哥,尤其是她親哥哥。就隻尋常見麵都很犯忌。
自從她到主人身邊,兄妹倆幾乎沒有見麵。
雖然哥哥就在楓橋彆墅的外院,距離很近。
風沙進門的時候,換上了一副陰沉的臉色。
商關氏等了這麼長時間,本就很忐忑不安,門一開便急切迎上。
打量風沙的神情,心裡咯噔一響,勉強笑道:“勞煩公子傳話,妾身感激不儘,不知何掌櫃何時出來,妾身早做準備。”
雲本真見主人在那兒惺惺作態,不禁想笑,當然不敢笑出來,強行忍住。
心中琢磨主人是不是看上這個小寡婦了,否則怎麼會花費心思裝模作樣?
風沙站在門口沒往裡走,不答反問道:“貴家敢接軍方的單子,想必產業不小,怎麼沒入嶽州商會,連一場宴會都進不去?”
商關氏以為他沒幫上忙,覺得丟了麵子,所以才這樣沒話找話。
隻好打起精神,耐下性子解釋道:“想加入商會,需要連年繳稅到一定的數目,最關鍵,需兩位商會成員舉薦,由會長與副會長批準,舉薦的人越多越容易成功。”
說著,歎了口氣道:“寒家隻會製衣,很難結交上層圈子,也就隻熟識些衣鋪,這幾年付出不小,本來有些機會,奈何這兩年嶽州有點亂,關係廢得廢、斷得斷。”
風沙不吭聲。
嶽州這兩年的亂,跟他脫不開乾係。
上層輕微變動,對底層影響都很大,何況兩年換了三任牧守。
劇烈變動的可不光是官場的人事,上麵換一人,
人家辛苦幾年甚至十幾年打下的關係,可能一夜之間全白搭。
話匣子一打開,商關氏就止不住了,苦著臉,開始大吐苦水。
風沙靜靜地站著,安靜地聽著。
他很久沒有聆聽底層的聲音了。
離底層越遠,做決定就越冷酷。
忘記了那一串串數字其實意味著一批批有血有淚的人的悲歡離合。
不知講了多久,商關氏終於會悟過來,她跟一個萍水相逢的紈絝講這些乾什麼?
轉念驚呼一聲,忍不住往門外走,急聲道:“糟了糟了,何掌櫃是不是走了!”
風沙跟在她後麵,笑道:“你找他乾什麼,我剛才碰到了風馳櫃坊的一位主事,把事情說了,人家同意緩到貴家衣坊回款,隻是息錢還要繼續算。”
其實他已打定主意,要讓繪影把鯨吸牛飲的息錢全部吐出來。
不過,這事要通過風馳櫃坊正式辦。
如果僅針對某個人打招呼,那就形不成規矩,之後還會照舊。
風沙見商關氏一臉不能置信的神色,抬手打了個響指。
離得最近的張星雨立時近前。
“算算時間,人應該回去了。”
風沙一本正經,說得跟真的似的,“招呼已經打好,你就陪商夫人去一趟櫃坊,把單子簽了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