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沙笑道:“那我先進去轉轉。”
跟著夥計快步進了製衣坊。
其中一名夥計並沒跟進來,從挨著房舍的一條小道走了。
走得很急,近乎於跑,八成是去叫人。
入房舍後,風沙看見成排的女子正在裁剪布料,打眼一掃約莫二三十人之多。
縫製刺繡等,應該在其他房舍。
有數名婦人在其中來回穿行,像巡視監督,又或者指點。
房舍裡麵比較安靜,更突顯外麵嘈雜。
剩下的夥計將風沙和雲本真領進深處房間,奉上茶水後,便即抱歉並告辭。
這裡相當安靜,隔斷了外麵的吵鬨聲。
看著是一間套房,當中隔有屏風,外間待客,內間辦公。
房間不算大,沒有什麼名貴擺設,隻能說精致的很普通。
靠牆的多層架子上垂著許多布條,顏色繁多,花紋繁多,亦不乏紗或錦緞。
應該是供人選布料顏色、質地和款式的地方。
空氣中彌漫著很奇異的香味,雖然聞著有些古怪,並不難聞。
這味道聞著很熟悉,風沙想了想,很像是商關氏身上的香味。
他之前以為是體香,現在看來,恐怕是各種染料混雜的味道。
看來商關氏經常呆在這裡,身上都被這些香料味醃透入肉了。
雲本真忍不住問道:“外麵那夥人,會不會是昨晚來客棧抓奸的那夥人?”
她覺得沒有這麼巧的事,居然兩次抓奸都讓她碰到了。
這是作坊署,又不是捉奸署,哪有那麼多奸夫天天捉。
風沙回了句“八成”。
雲本真寒著眸子道:“希望她把誤會解釋清楚,不然,哼……”
風沙搖頭道:“不是誤會,恐怕是商家人借題發揮。”
雲本真有些不解,追問主人為什麼?
風沙很寵她,耐心解釋了一遍。
商關氏負責製衣坊,自然免不了跟各色客人打交道。
迎來送往,十分尋常。
如果這都能誤會,那保管天天有誤會,日日都鬨騰。
這個時間點爆發出來,恐怕跟欠債有關係,商關氏的夫家趁機發難而已。
雲本真不光眸子發寒,俏臉也冷了下來。
覺得商家人當真可惡,居然敢冤枉主人。
她心裡如此想,嘴上便如此說。
更是氣憤不已。
主人要什麼美女沒有,哪裡會看得上這麼個小寡婦。
風沙淡淡道:“商關氏的借款,我已經幫她拖延了,製衣坊目前沒有債務問題,商家人此時對商夫人發難,那是自討苦吃。”
雲本真恍然,旋即嬌笑道:“活該。”
“你這小丫頭,怎麼還是這麼單純?”
風沙失笑道:“動動你的小腦袋瓜子好好想想,緩借款這事已經過去好幾天了,商家人為什麼至今還不知道事情解決了?”
恐怕隻有他覺得雲本真單純,也隻有他能這麼說。
雲本真愣了愣,遲疑道:“商夫人沒有告訴他們……”
“商夫人擺明設了個局,商家人氣勢洶洶地跳了進來。”
風沙聳肩道:“這個女人,不簡單呢!”
商家人昨天去客棧堵他一次,今天來製衣坊又撞見了。
顯然對他的行蹤了如指掌。
要麼是商關氏的手下有商家人的眼線,要麼是商關氏有意泄露。
更有可能,兼而有之。
這是玩了出蔣乾盜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