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紛紛起身行禮,有喚世叔的,亦有叫世伯的,甚至有喊外叔祖的。
顯然彼此間沾親帶故。
季主事是蒲桑的嶽父,黃吉是蒲桑的女婿,兩人輩分差了去了。
風沙想了半天都沒整明白兩人到底算是什麼親戚關係。
何況黃吉已經休妻,按理說跟蒲家沒有關係,跟季主事更不再是親戚。
奈何黃吉的臉皮也是夠厚,依然畢恭畢敬行大禮相拜,喚“曾王父”。
若是從黃吉的前妻論,季主事乃是黃吉的外曾外祖父。
其實兩人平常沒這麼講究,幾乎平輩論交。
如此稱呼,如此大禮,給足了季主事麵子。
季主事顯得很高興,以長輩的口吻一一寒暄,最終在簇擁中坐了首席。
彩台那邊很快得到消息,季主事剛入座,蘇冷便在千呼萬喚中始出來。
大家都以季主事為中心圍坐在露台那邊,聆聽天籟,欣賞妙舞。
風沙樂得被人忽視,貓在窗台邊,猜測風馳櫃坊給他準備了什麼好戲。
窗台並未正對彩台,大部分時候都隻能看到蘇冷的側身和側顏。
然而,五官輪廓和身材曲線在燈火映照下凹凸有致,竟比直麵更加迷人。
蘇冷動聽悅耳的歌聲引發了一波又一波的狂熱。
那對勾魂攝魄的剪水雙瞳掃到哪裡,哪裡便響起成片吞口水的聲音。
有些血氣方剛的少年紅著臉大聲嘶吼,定力稍弱點,無不神魂顛倒。
甚至不乏真倒的,在人群之中引起短暫的騷亂。
人家的美婢多。
檔次更是差遠了。
就算經常尋花問柳的,那也去不了頂尖的風月場所。
陡然得見嶽州第一名妓的風采魅力,確實難以自持。
蘇冷連歌數曲唱畢,暫時告退,下去休息、補妝、更衣。
餘音縈耳不絕,妙姿揮灑不儘,美顏殘留腦際。
樓上樓下,無不頓然忘我,沉浸在其中出不去。
樓上諸位男子無不射出渴求的目光,追尋著蘇冷那曼妙的背影。
他們都知道,蘇冷乃是兩任刺史的禁臠,再是渴望也止於渴望。
如今不同了,雖然蘇冷的後台好像比以前更硬,卻是三名女子。
巡防署的江離離,風馳櫃坊的孟繪影,以及揚靈歌坊的林羊羊。
不擔心遭來嫉妒,敢於公開追求。
眼見蘇冷倩影消失,連風沙都不禁感慨,如此佳人,實在可惜。
但凡蘇冷出身稍好,定是世家子弟夢寐以求的佳侶。
當不至於淪為玩物。
忽然有劍侍來報,雲本真聽完向主人附耳道:“附近被包圍了,個個飛簷走壁,還攜刀帶劍,應該是江湖人士。”
風沙眼神一凝,皺眉不語。
他本以為風馳櫃坊再過分,頂多私下弄些見不得光的事。
比如綁架、恐嚇,就算殺人,那也隻敢偷偷殺。
不相信風馳櫃坊敢公開攪局,尤其還是蘇冷在場的時候。
畢竟蘇冷是風馳櫃坊的代言,不至於讓自家代言當眾難堪吧?
雲本真低聲道:“婢子讓人去抓個舌頭?”
心裡不禁為繪影擔憂。
這次陪主人微服私訪,起因隻是一點小事。
若是當時直接認了,主人頂多把繪影找來略作懲罰。
還是香豔那種。
沒想到風馳櫃坊為了利益,居然越來越過分。
她眼睜睜看著事態步步上升,偏又沒法阻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