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世令人同情,尤其潘家之所以覆滅,他是罪魁禍首。
感恩、憐惜,外加愧疚。總之,小竹在他心裡很特彆。
儘管如此,見到小竹,嘴上還是忍不住陰陽怪氣,“喲,這不是宮大家的閨蜜,人稱葉子姐的潘六小姐嗎?不陪宮大家玩牌,怎有空找我?”
之前他叫蘇冷教他金葉子格,很快贏多輸少,玩上癮。
於是組了個牌局,有宮青秀師徒和小竹。
他知道蘇冷不敢贏他,那也沒想到蘇冷不是放水,根本泄洪。
導致大話放了,輸個稀裡嘩啦。
尤以小竹贏得最狠,嘴巴最不饒人。
“喲,這不是陳風陳世兄嗎?”
小竹陰陽怪氣地回懟道:“不在銷魂閣呆著,怎跑來這荒郊水寨吹風?”
風沙曾經在她的麵前自稱陳風陳破浪。
雖然很快透露這是化名,她還是牢牢記住了。
後來沒少以“陳風”之名,指桑罵槐。
至於銷魂閣,指暖香閣。
前段時間,風沙天天把蘇冷叫來作陪。
她十分吃味,一直頗有微詞。
風沙正打算乘船遊湖散散心,直接出了柵欄大門,來到碼頭上,衝小竹笑道:“你不知道我為什麼來這兒,又是怎麼找來的?”
小竹聽得氣不打一處來,“李淑婷都知道你在哪裡,憑什麼我不知道?”
風沙恍然,果然是風馳櫃坊那邊漏的風,不過跟繪影無關,是李淑婷。
小竹生氣道:“我說怎麼這幾天不見你,原來尋到好地方,樂不思蜀。”
她完全沒意識到自己這話說得醋味多重,活脫脫一副青樓尋夫的模樣。
風沙領先走向碼頭,聞言擺手道:“名下一產業,順路過來看看而已。”
繪聲這時一溜小跑,提前去碼頭給主人安排遊船。
小竹不由自主地跟在風沙身邊,聞言愣了愣,回手指道:“這是你的?”
風沙含笑點頭。
其實是風馳櫃坊的,也不知道是掛在繪影哪個婢女名下。
不過,他說是他的,相信沒人敢不讚同。
“我說呢!原來都罵你呢!”
小竹嗤嗤笑道:“不會做事就彆做,乖乖收租子不好嘛!”
“罵我?”風沙有些懵逼。
小竹抬手指道:“你昨晚把莊子關了吧!水關一下子擠了好多船,航道堵死了,稍微大點的船都通不過,我乘小艇鑽過來的,有好幾次差點撞到頭呢!”
風沙哦了一聲,問道:“辛苦辛苦,實在辛苦,難為你了,這麼辛苦為啥呀?”
他心思重,總是下意識地揣摩人心。
小竹本來有點眉開眼笑的趨勢,聽到後麵,舒展的眉眼又皺回一團,心道為啥?當然是想你了,想見你!嘴上道:“為了湖上鷗,為了人前雨,為了看雷劈死你!”
風沙不聲不響一走好幾天,硬是沒得半點消息。
最後竟然是李淑婷告訴她。
當然生氣。
好不容易見到風沙,風沙居然連點欣喜都沒有。
居然還反問她,為什麼來?
自然更氣!
風沙見小竹氣鼓鼓的模樣煞是可人,不禁失笑。
小竹很單純,心思沒那麼複雜,他沒必要多想。
“倒是聽說有群江鷗來洞庭過冬,要不咱倆現在去找找?”
跟在主人身後的雲本真忍不住看了眼身旁的張星雨。
江鷗這事是張星雨在作坊署街走訪的時候打聽到的。
還說鷗鳥忘機,“至言去言,至為無為”,夫人一定喜歡。
如今雖被主人拿來哄小竹小姐,事後一定會記張星雨的好。
隻是張星雨得另想辦法讓主人哄夫人高興了。
小竹的眉梢浮現喜色,旋即又沒,扭身不理。
風沙貼上去哄了幾句,語氣很寵溺。
“你沒聽見我說話呀!水路堵了,過不去了。”
小竹繃不住小臉,也壓不住眉目間的喜色,故作不屑道:“白鳥有什麼好看的,不過看你誠心邀請,正好也沒什麼事,去大橋湖轉轉也行。”
風沙笑了笑,努嘴道:“看哪條船喜歡,選一條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