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虛離開巴蜀之後,沒有直接來嶽州。
先回了一趟辰流。
於公,見女王述職。
於私,正式就任四靈的流城玄武主事。
然後,私下離開,往嶽州而來。
卻終究沒到嶽州,停到了江陵。
一旦她和風沙,還有何子虛湊齊了,三河幫就會立刻進入拆分流程。
三人之中,雲虛的實力最弱。
為自己爭取到足夠的利益之前,自然能拖就拖。
除了是三河幫幫主,伏劍還是三河船社的尊主。
三河船社的尊主三年一任,正好到期。
三人都不反對伏劍繼續當三河幫幫主。
誰來接掌三河船社,三人意見並不相同。
風沙堅決支持伏劍連任,何子虛推舉另一個人。
三河船社分配的利益,將會決定拆分三河幫的結果。
尊主這麼重要的位置,不可能輕易鬆口。
雲虛的態度搖擺不定。
就算她支持伏劍,也不會輕易開這個口。
否則她的利益如何保證?
……
李重久攻壽州不克,北周朝野上下多有撤軍之聲,甚至甚囂塵上。
柴興則變成了一個啞巴,不支持、不反對。
一麵授意王卜跟南唐和談,一麵又授意趙儀大造戰船,組訓水軍。
南唐的求和使節乃是四靈南唐總執事徐玄。
徐玄當然首要保證自身和南唐四靈的利益。
所以,雙方明裡談一套,暗裡談著另一套。
南唐皇室在北周不是沒放眼睛和耳朵,本不該被北周和徐玄聯手蒙蔽。
奈何南唐在北周地位最高、身份最尊的人物是紀國公李善。
李澤為了穩固儲君之位,杜絕弟弟爭位的可能,硬逼著李善出使北周。
儘管如此,仍放心不下,對李善的懷疑監視、警惕刁難,從來沒少過。
不管李善心裡到底怎麼想,反正結果就是他把嘴巴閉上了。
加上洪烈宗娥皇一脈反水,南唐在北周的諜網被連根拔起,陷入癱瘓。
南唐方麵看到、聽到的情況,全都是北周希望南唐看到、聽到的情況。
南唐高層成了聾子瞎子,還不自知。
在此情況下,北周第二次興兵南征。
大軍直奔壽州,彙合忠武軍,將壽州城圍之數重。
南唐方麵居然兀自不能置信,無論軍事,還是政治,全都來不及反應。
跟之前攻城不同,這次北周軍水師先行。
自從李重率忠武軍攻壽州至今,壽州被困逾年。
然而,南唐水師一直縱橫無敵。
儘管壽州兵疲,外有援兵策應,往來糧道未絕。
如今北周水師衝殺而來,不管打不打得過南唐水師,將水路徹底打斷。
淮水不再是南唐水師恣意的遊戲場,變成兩國水師拚死絞殺的修羅池。
水路斷則糧道絕。
糧援若是徹底沒了,破城的時間就可以掰著指頭數出來。
為了打通糧道,一直僅遙相聲援,不敢近前決戰的南唐援軍被迫分兵。
駐軍於下遊濠州的五萬大軍分出主力舟師,冒險救援。
溯淮水進駐壽州城北紫金山,列軍寨十餘,連亙相望。
更拚命修築甬道數十裡,拿甬道硬通壽州。
李重抓準時機,率忠武軍強攻,斬敵五千,破軍寨二。
強行截斷這條欲通壽州的大龍。
這場勝利多重要呢?
李重剛將戰果上報,柴興次日宣詔:下月親征。
開春二月中旬,柴興親臨前線。
北周戰船數百隨之入淮水,至紫金山南立營。
兩國舟師大軍十多萬,隔著紫金山南北對峙。
北周軍沒怎麼修整,趙儀直接率先鋒營出戰。
不日,強破甬道,徹底打斷這條大龍的龍骨。
柴興隨之移營前壓,親自督戰。
皇帝就在背後看著,北周諸將想不紅眼都難。
一個個都跟瘋了似地發動總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