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還知道洛深深並非真的把他們給忘了。
否則,沒必要提醒一聲。
當然,更可能是花魁八麵玲瓏的手段,哪怕完全不放眼裡,多少也會托個底。
果不其然,畫舫往洞庭湖湖口方向駛了一段之後,開始肉眼可見地轉換方向。
因為船身緩緩斜側的關係,艙廳內可以透過兩側窗戶看見城陵磯,以及船後。
風沙漫不經心地掃視繁忙的碼頭、依次駛出的各色船隻,眼角餘光閃過熟悉。
單純念頭閃過,浮現出熟悉的感覺而已,到底是什麼,沒有第一時間想出來。
他的五感遠超常人。
凝神打量一下,在後麵貨船的甲板上,看見幾個精瘦的漢子和一張熟悉的臉。
再看其穿著打扮,挽袖袒胸的樣子,好像正是剛才在酒館門前堵來的一行人。
看著熟悉的精瘦漢子,正是那個拿了夜嬈的賞錢卻還嫌少的高髻婦人的丈夫。
那時,夜嬈不小心當眾掏出了裝銀兩的袋子,還給了些碎銀子。
人家當時接了錢讓了路,突然出現在後麵那艘船上,看樣子正跟著畫舫調頭。
風沙不動聲色地拍了拍張星雨,衝尾隨的那艘船努了努嘴。
張星雨雖然無法像主人那樣隔著老遠看清樣貌,好在還記得人家的穿著打扮。
加上主人不會無緣無故地提醒,轉念想了想就回憶起來了。
輕輕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會留意的。
巧歸巧,卻不能因此就認定人家意圖不軌。
她倒是不介意讓白日初過去屠個船,來個防患於未然,奈何主人肯定不答應。
一行人隻有夜嬈扮成主人的小妾,並沒有掩飾女兒身。
張星雨和白日初都是女扮男裝。
白日初隻是遮掩了白發白眉,容貌未曾掩飾,非常英俊。
張星雨則故意化妝掩飾樣貌,儘管很清秀,確實很男人。
她跟主人這一番眉來眼去,恰好讓那嶽七爺看見了,定睛打量張星雨。
餘光掃過後麵的白日初,視線立時轉去,眼光瞬間炸開。
好像爆出“人間竟有如斯絕色”這行話,還久久散不去。
嶽七爺推開纏身的男寵女寵,衝風沙笑道:“呀呀呀!是七爺我有眼不識泰山,來來來,兄弟快坐近些,咱們親熱親熱。去去去,把茶撤了,上酒呀!”
神情語氣,迫不及待,怎麼看都像急不可耐。
洛深深媚他一眼,千嬌百媚地扭腰過來了。
一麵使喚女兒們撤下茶水點心,一麵親自奉上酒水小吃,同時湊唇到風沙耳邊,悄聲道:“留點神,儘量不要落單……”
說話的時候,神情挺正經的,還故意離了點距離。
玉掌略遮,隔空送聲入耳,避免了對耳吹氣如蘭。
也不知是跟風沙說話,還是跟張星雨說話,又像是跟白日初說。
唯獨略過了夜嬈。
風沙微微一怔,有些不明所以。
張星雨坐得近,聽到洛深深的話,同樣不明白她什麼意思。
夜嬈更不懂了,白日初無動於衷。
嶽七爺那男寵捏著蘭花指道:“深深跟他說什麼悄悄話呢?”
語氣眼神頗為質疑。
洛深深扭臉過去笑言兩句,又轉回來深深看了風沙一行人。
眼神透著同情,然後忙不迭起身撤回去,好像躲瘟神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