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能是彆人拉大旗作虎皮,不需要理會。
直到嶽七爺那男寵得意洋洋地說嶽七爺是嶽州四公子。
張星雨才驀然想起來,湊過去跟主人說了。
她有些擔心這個嶽七爺跟哥哥和李含章真有什麼牽扯。
如今居然惹到了主人頭上,事情可大可小。
這時,嶽七爺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以往他叫人過來,哪個不是屁顛屁顛地跑過來點頭哈腰?
哪像現在,等了半天,人家居然無動於衷?
嶽七爺心裡很惱火,卻沒有立即發作。
反倒把那個張牙舞爪的男寵叫了回來。
又讓那甜兒去把荷姑母女給他找過來。
甜兒麵露遲疑之色,忍不住往洛深深那裡投以詢問的目光。
不等洛深深反應,得到授意的男寵踏一耳光毆到甜兒臉上。
甜兒側撲到旁邊矮幾上,嘩啦一響,果子碟子酒水灑一地。
臉蛋肉眼可見地浮腫起來,眼淚汩汩冒出,眼神愣愣發蒙。
側身蜷伏在地上,身子顫抖不停。
那男寵好像成了自己主人的手替、腳替和嘴踢。
衝上去連拽帶踹,甚至還扯著頭發,辱罵不休。
儘管對這個勢力的甜兒沒什麼好印象,見她這副模樣,夜嬈不禁感同身受。
她給王崇做侍妾的時候就這麼卑微,經常挨打挨罵。
武從靈也不是什麼好主子,儘管因為經曆的關係信任她,卻一向刻薄寡恩。
動輒打罵,反正很難伺候。
真算起來,風沙對她最好。
可是,公主怕風沙怕的要命,她不敢不怕。
風沙不動聲色地看著,根本沒有任何表示。
張星雨與主人神情差不多,隻是眼底深處還是壓抑不住,露出幾縷譏諷。
這個嶽七爺看著蠻橫,其實謹慎,如今這手無非殺雞儆猴,兼投石問路。
弄得就是自己知根知底,可以隨意拿捏的,用來試探他們一行人的反應。
以此判斷身份,再來決定露什麼嘴臉。
連她都心知肚明,主人能不洞若觀火?
洛深深本來挨過去求情,結果她也挨了那男寵一耳光。
又見嶽七爺始終無動於衷,沉著臉連眼神都不瞟過來,隻好求助那女寵。
那女寵一臉愛莫能助的樣子,又往風沙一行人使勁努嘴,暗示非常明顯。
洛深深是見慣陣仗的花魁,都混到開畫舫,打算開門立戶了,當然不笨。
雖然她不像張星雨那樣想得透徹,卻知道絕對不能得罪底細不明的客人。
何況風沙一行人隱隱透出的氣質做派,並不像身上的裝扮那樣稀鬆平常。
於是把牙一咬,招呼兩個嚇壞的乾女兒,快去把荷姑和荷姑的女兒叫來。
那男寵總算放過甜兒,卻冷不丁加了一句,把荷姑的丈夫一一起找過來。
身在賤籍,尤其那些拋頭露麵的樂工,會遇上很多常人難以想象的屈辱。
哪怕成婚之後也無法避免,甚至有人就好這一口。
洛深深在這行當這麼些年,當然見過,而且不少。
能幫的時候,順手幫一下,實在無能為力,那也隻能硬起心腸無動於衷。
本來無動於衷的風沙,眼神冷了起來。
他相信這個男女通吃的嶽七爺真敢當著他的麵把荷姑一家三口都給辦了。
除非他能亮出什麼讓人家顧忌的身份。
否則隻能眼睜睜看著,一點法都沒有。
要是不敢乾涉,就算被人家探出底了。
等弄完荷姑一家,就該轉頭弄他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