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墨者團體看來,墨修隻是一個用來盛裝思想的容器。
容器好,當然增光添彩,如果容器不咋地,早換早用。
奈何早先一跤跌得太狠,想要扭轉人家的觀感,絕非一朝一夕事。
……
將人買下之後,張星雨這才留意到人家的父母。
過去牽起小女孩的手,塞回到荷姑手裡,許他們一家回去話彆。
儘管張星雨女扮男裝,化妝還故意往醜了扮,那也是相對而言。
天生麗質,五官精致,加上刻在骨子裡的儀態,透出優雅貴氣。
哪有那麼容易扮醜。
僅是輕輕地一抿唇,輕聲細語幾句,足矣讓人感覺到如沐春風了。
其實張星雨根本瞧不起荷姑夫妻,良好的教養讓她看著有禮而已。
荷姑夫妻卻好像非常吃這一套,看起來居然很有點感激涕零了。
對於身在賤籍的人來說,給好人家當奴婢,要遠遠強過當樂女。
如果主人家為人不錯,許給小廝嫁了,更是遠遠強過嫁於樂戶。
不管怎麼說,有個屋簷遮風擋雨,不會隨便來個人就能欺負了。
荷姑還壯起了膽子過來感謝風沙,托付女兒,盼望照顧什麼的。
畢竟是她把風沙一行人領上船的,當然知道一行人中誰是正主。
言行態度,毫不掩飾地透著高興,直接按著女兒腦袋開始拜了。
夜嬈見她繞過張星雨,直接找主人,覺得張星雨應該很不高興。
豈知張星雨沒有生氣,反而微微一笑,打趣道:“等下再出來,她就是客人了,要好好的、賣力的招待呀!”其實是在催促人快走,聽著順耳而已。
夫妻倆笑起來,隱約有點自豪的感覺。
從樂女變成客人,身份不就變高了麼?
不免與有榮焉,興高采烈拉著女兒走了。
看她那急不可耐的樣子,似乎迫不及待。
一家三口剛剛離開,嶽七爺便挨近坐下,衝風沙笑道:“怪兄弟有眼不識泰山,愚兄有一份賠罪禮物,還望小兄弟莫要推辭。”
也不待風沙推辭,隨便豎起小臂招了招。
他那男寵微不可查點點頭,快步出船艙。
很快又帶著幾個人回船艙。
打眼一瞅,四個穿戴很相似的藍衣漢子,押著一男一女兩個人。
夜嬈和張星雨看到這兩人,不免臉臉相覷。
正是岸上時酒樓堵門,又乘船尾隨於後的那對一混碼頭的夫妻。
尤其對這個高髻婦人的印象非常的深。
沒等兩女想明白,嶽七爺讓人把那漢子的塞嘴掏開,笑道:“城陵磯混碼頭的?認得我是誰吧?”
那漢子露出非常緊張的神情,結巴道:“認得認得,七,七爺。”
“認得我就好。”嶽七爺淡淡道:“你們渾幫吊船吊上我的船,是盯我麼?”
那漢子當然不敢承認,慌張到嗓子都尖利起來,“是她,她身上帶了很多白貨,一幫兄弟就攛掇小人乾一票好了,小人是被鬼迷了心竅,沒忍住……”
“她”明顯是指夜嬈。
嶽七爺展顏一笑,身體往椅背上一靠,懶洋洋道:“就按規矩辦。”
他那男寵是主人肚裡的蟲,對主人的心思太清楚了,衝那漢子道:“認得七爺,還敢跟七爺的船,你們知錯嗎?”
那漢子麵色慘白,抖著嘴唇指天畫地,把過錯攬到自己身上,替高髻婦人推脫。總之,千錯萬錯都是他的錯,跟彆人無關。
嶽七爺那男寵下令道:“捆了手腳,再掛點石頭,給我扔水裡去。”
高髻婦人立時劇烈扭動起來,奈何也被塞住嘴巴,死活說不出話。
那漢子被兩個人硬拖出了船艙,很快聽得外麵傳來噗通的水花聲。
一直在拚命掙紮扭動的高髻婦人立時軟成了一灘一動不動的爛泥。
張星雨和夜嬈相視一眼,難掩詫異之色。
本以為隻是嚇唬人的,看樣子又好像不像。
雖然當今亂世,人比草賤,這也太輕飄過頭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