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麼多人都聚在這裡,便是為了聽茶樓中的女子彈奏的,然而他們卻絲毫不通琴術,更彆說彈奏了。
按此人這麼說的話,他們也算有琴心了?
鐘期皺了皺眉,目光中隱隱有一絲不悅之色,原來是一位沽名釣譽之人,他竟然還信以為真了,他早該想到這一點,擁有琴心之人何其少見,即使是鐘氏也隻有一人有琴心而已,怎麼可能如此輕易便能碰到?
縱使這裡是星空城,想要找到一位擁有琴心之人,怕也是大海撈針吧。
“你指的琴心,原來是這個意思。”鐘期淡淡的掃了秦軒一眼,眼神與之前相比發生了一絲微妙的變化,雖說不上厭惡,但卻多了幾分冷淡之意。
一個不懂琴的人,在大庭廣眾之下稱自己有琴心,這在一位出生自琴道世家的人眼中,簡直是對琴道莫大的玷汙。
秦軒神色也凝了下,目光看著鐘期,從鐘期的語氣和眼神之中,他便清楚的感受到了對方態度的變化。
便是因為他剛才那一句不會彈奏嗎?
既然這樣,那便沒什麼好說的了。
段若溪看了一眼鐘期,眼神冷淡,此人剛才看上去還很文質彬彬,給人一種儒雅之感,但此刻,她對此人有些厭惡了。
隻一句話,態度便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可見此人品性如何。
秦軒目光落在鐘期的身上,忽然想到了什麼,開口問道:“鐘兄似乎很懂琴。”
“不敢稱懂,略知皮毛而已。”鐘期臉色平靜的道:“但在同輩之中,自認還是能占據一席之地。”
“占據一席之地麼?”秦軒眉頭挑動了下,道:“既然鐘兄對琴道頗有心得,那在你看來,何為琴心?”
秦軒的話音落下,鐘期眼神中掠過一道鋒利之芒,問他何為琴心?
“琴心乃是檢驗琴修天賦的唯一標準,無琴心之人,注定在琴道上的成就不會太高,而有琴心之人,可與琴共鳴,達到與琴融合為一的境界,一思一念皆可由琴音體現而出,如此人物,有望成為琴魔、琴聖那樣絕代的存在!”
鐘期緩緩開口道,語氣中透露出一絲向往之意,他的畢生目標,便是成為一位被世人崇拜敬仰的勤修。
“你可擁有琴心?”秦軒繼續問道。
鐘期臉色僵硬了下,道:“琴心何其難得,萬中無一,即便在是我鐘氏年輕一輩中,也隻有一人擁有而已。”
“這麼說來是沒有了。”秦軒笑了笑,語氣中像是透著幾分異樣的味道。
到此刻,他算是大概了解清楚鐘期的底細了。
一位來自琴道世家的年輕後輩,自以為在琴道上有些天賦,便以高高在上的姿態對他人指點,仿佛自己知道的東西更多一些,不知何來的優越感。
若鐘期真是一位琴道天才,他不會在意那些,畢竟天才大多性格驕傲,就如商央那樣,可惜,他不是。
“你什麼意思?”鐘期聽到秦軒的話語,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這是,在嘲諷他嗎?
鐘期目光有些不善的盯著秦軒,冷聲道:“我承認自己琴道天賦還不夠高,目前尚未修煉出琴心,但依舊自認超出同輩之人許多,而你連彈奏都不會,卻在此狂言自己擁有琴心,不是嘩眾取寵是什麼?”
“對琴術一無所知,不知你何來的資格對我指手畫腳!”鐘期目光輕蔑,毫不掩飾的諷刺道。
他來自鐘氏,豈能被他人如此羞辱,而且還是在琴道上,此事若傳出去,他以後還如何麵見其他族人?
人群看到眼前的這一幕,臉上的神色頓時變得精彩起來了。
他們本是為了聽茶樓中的女子彈奏琴音才聚集在這裡,卻未曾想看到了一出好戲,竟有人和鐘氏的一位後輩起了爭執,鐘氏雖是琴道世家,但武道實力也是極為不弱的,乃宮級勢力,自然有聖人坐鎮,如今想必也到了星空城。
而另外三人,看上去氣質也頗為不俗,應該也是來自一個大勢力,隻是不知比起鐘氏來如何。
鐘期目光淡淡的看著秦軒三人,他此刻心中並不擔心說這些話會得罪對方,即使對方也來自宮級勢力,他鐘氏也無所畏懼。
況且,在他鐘氏之人麵前爭論琴道,不是班門弄斧是什麼?
即便是他們身後的勢力知道自家後輩被羞辱了,怕是也不好意思找上門來吧?
那樣隻會讓人更加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