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尚未開口,便被腳下“陰魂不散”的黃沙罵罵咧咧地吸引了關注:
“忌銘?!”
“好啊,真有種啊!不是號稱掠食者家族的權貴王牌嗎?怎麼關鍵戰役全程當起了縮頭烏龜,現在來倒打一耙,耀武揚威?”
“這還是我認識的忌銘嗎?你這膽識,連個三態的小家夥都不如!”
黃土跳躍著四處爬竄,但始終無法形成規模。
沒有了風的載體,再具規模的黃沙也隻能匍匐滿地。
忌銘側轉臉龐,暗澹的目光居高臨下地注視著跳躍的黃土,語氣冷澹道:
“被揍成這樣,都不能使你閉嘴麼……我幫你。”
說著,忌銘伸出左手,於空中簡單地做了個抓握的動作。
隨著這個動作的完成,地上微弱跳躍的黃沙刹那間崩散,徹底偃旗息鼓,頹落在地。
“嗯,這樣你還能為自己留些臉麵。”
做完這些,忌銘抬頭看向黑洞洞的上方。
半晌,他收回視線,移步向前,在薑潛麵前稍作停頓:“有什麼要說的嗎?”
“道具損壞的修複費用,能報銷吧?”
“打報告。”
忌銘轉身走向重傷中的暗夜鬼巫。
對方的“真身”不小心在戰鬥中被混沌之王撕碎,部分身體碎屑被族群找回,正由幾隻蝙蝠銜著,粗糙地拚湊在一起。
“前輩。”
忌銘蹲下身,麵無表情望著苟延殘喘的暗夜鬼巫。
“忌銘……幫幫我!”
暗夜鬼巫的聲音蒼老而虛弱,似乎將要油儘燈枯。
薑潛等人也圍上前去。
忌銘沒有回答,他再次伸出左手,懸置於暗夜鬼巫破碎的軀體之上。
暗夜鬼巫殘破的臉上,流露出明顯的欣喜與感激!
正戴著詭秘眼鏡的薑潛默不作聲地開啟靈視,凝注在忌銘背後。
但見他身上的詭異紋身竟異位流動!一股詭異能量自忌左半麵軀體內澎湃湧出,凝聚在他的左手。
接著,這股詭異能量從忌銘的身體裡脫離,融入了暗夜鬼巫體內!
他在做什麼……薑潛的目光逐漸凝聚。
在詭秘眼鏡與他的靈視視角雙重濾鏡下,他看到了二人能量結構的超負荷複雜運轉過程。
隻可惜他二人的能量結構都處於五態·綜合體的高級彆形態,以薑潛目前的研究進展,暫時還看不出端倪。
他隻能先記下所有動態影像,以便後續研究之用。
隨著忌銘施予的詭異能量持續發揮作用,暗夜鬼巫的傷勢似乎得到了超乎常理的治愈:破碎的身體順利完成連接,以披風老者的形象重新起身,懸浮於半空中。
然後,處於老者體內的詭異能量自覺回到了忌銘身上!
紋身流動歸位,一切塵埃落定。
“多謝!”暗夜鬼巫鄭重拱手,“我暗夜鬼巫欠你一命。”
“權責之內,不必客氣。”
趁兩人交談的過程中,薑潛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這一切,並將所有細節形成記憶。
忌銘身體裡似乎潛藏或封印著某種特殊力量,與我身上貯藏的精神汙染源相似,應該同屬詭異能量範疇。相似,但又些許不同……薑潛凝神琢磨著其中的疑點。
忽然,薑潛的餘光留意到忌銘垂在身側的左手,正在微微發抖。
很克製,不易察覺,但逃不過他的眼睛。
……
夜幕下,廢墟中。
翎孔雀猛然睜開雙眼!
她迅速摸索身體各處,確認周身的確完好無損後,才緩緩抬起頭。
夜幕之下,有身影凝立在她身旁,金色衣袍隨風作響。
她順遂著衣袍向上望去,辨識出那熟悉的麵具:
“金長老?”
“小姐。”
金長老澹澹開口,聲音澹泊蒼老。
翎孔雀微微頷首,目光中很快凝聚起複雜情緒:“您在這裡,就意味著,她來過了?”
隨著這番話說出口,先前被灰儘六態·概念體神職攻擊的記憶再度湧上心頭……
帶來陣陣後怕。
有賴於家族的福祉和常年的精神力訓練,她在遭受六態·概念體攻擊時,仍能夠存意識去反觀攻擊者的能力特征,甚至能捕捉自己的“死亡”過程。
這樣,一旦死裡逃生,她便可以將這些轉化為關鍵情報,以警示同族,或用於更有價值的方向。
羽族一向深謀遠慮。
所以,她記得於關鍵時機眼前燃動的火焰,和被篡改的時間。
那並非通俗意義的“火”引燃了她的秘密武器,並將其全然化為灰儘。
而在此之前,她遭受灰儘六態神職攻擊的受傷及死亡過程,則被巧妙地“修繕”掉了。
在羽族,乃至國內十族高手中,這件事目前隻有一個人能做到。
月色淒迷,於雲層間半遮半掩。
金長老點頭:“來過了,將您帶回來後,便離開了。”
“為什麼?”翎孔雀發問。
“您是宗脈傳人。”
這個簡單的回答,令翎孔雀欲言又止。
在金長老的攙扶下,她自廢墟中站起身,走向樓宇邊緣。
“今天來了不少人吧?”
“但真正出手的,並不多。”
……
她們此刻正位於特殊病區附近的樓宇上,俯瞰便可見正從地下停車場走出的幾人。
以忌銘為首的掠食者家族成員,暗夜一族的夜行者,以及重點保護對象薑潛,和他的貼身下屬葉小荊。
翎孔雀的目光凝注在薑潛身上。
望著這個始終情緒穩定、從容不迫的年輕人,她總會想起多年前的那段記憶:羽族金家支脈的繼承者被帶回家裡。
她擁有著國民女神的精致外表,懂得如何察言觀色、融入家族,不斷贏取長輩的賞識。
但她始終與金家的每個人保持著若即若離的距離。就像在冷靜克製地扮演著屬於她身份的角色。
“她隻怕不是為我來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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