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是瘋狂的前提···」鄧肯無視了雪莉的咋咋呼呼,隻是若有所思地低語著,「所以,你現在既無法返回‘故鄉,,卻又斬不斷和幽邃聖主的聯係,你無法再靠近聖主的氣息,卻又對這氣息敏銳無比?」
阿狗抱著腦袋歎氣「差不多是這樣。」
「那你夠慘的。」
阿狗的聲音好像都快哭出來了:「正常情況下也不會有人突然拿著一塊聖主血肉在我麵前捏來捏去啊······這裡可是安全穩定的現實維度!」
「這倒是我的過失,」鄧肯誠心實意地道歉,「我之前沒想到。」
「彆彆彆,您千萬彆跟我道歉!」阿狗頓時有點受驚,蹭蹭蹭幾下鑽到了桌子」
「······好吧,」鄧肯呆了呆,臉上不由露出古怪的笑意,隨後搖搖頭,轉身準備離去,「那我先不打擾了,你接著看書吧。」
雪莉趕緊起身相送,但鄧肯突然又停了下來,扭頭看著她。
「你也跟阿狗學學,現在他甚至可以看小學的啟蒙故事了,你拚自己的名字五次還是能錯三次,不覺得尷尬麼?」
雪莉理直氣壯:「阿狗是追逐知識的惡魔啊,它學習能力強很正常的!我哪能跟它比?」
「首先,‘追逐知識,幾個字不是這麼用的,其次,就算阿狗是追逐知識的惡魔——你也彆成天繞著知識走,」鄧肯語氣有些無奈,「過兩天得給你們安排一場考試了,我要看看你平常到底都學了多少東西。」
撂下這句話,他便轉身離開了房間,隨手關上房門。
在門口等了幾秒種後,雪莉的悲鳴和罵街聲如預料之中響起。
鄧肯臉上浮現出愉快的笑容。
他邁開腳步,向船長室的方向走去。
夜色漸深。
被迷霧、浮冰和詭異亂流封鎖隱蔽的海霧艦隊母港內,提瑞安正緩步走在港區邊緣的小路上。
寒冷的夜風從海麵方向傳來,碎浪拍擊海岸的聲音起伏不休,世界之創清冷又晦暗的光輝浸潤著整座島嶼,而遙遠的空氣中,依稀還能傳來港區廣場上喧囂沸騰的動靜。
水手們正在聚會,用美酒、煙草和吵雜的樂器驅散亡者滯留塵世的空洞,用徹夜喧鬨消耗著他們冰冷又無儘的精力——但對於提瑞安而言,這種聚會還是過於鬨騰了。
這不利於他冷靜思考。
另有一個腳步聲跟在
他身後。
那是他忠心耿耿的大副艾登——現在他聞上去還是像一塊培根,而且增加了些肉桂和丁香的味道。
這味道讓提瑞安不禁感歎:普蘭德人在煙草領域的花樣還真不少。
「你可以去參加廣場上的聚會,」提瑞安突然說道,「沒必要陪我在這冷清地方散步。」
「我等著參加後半夜的,」艾登說道,「他們從冷港那邊請來十二個巴迪卡舞娘——那個勁兒大。」
「船長?」
「這麼冷的天,跑到活死人占據的海盜島上跳舞,而且還是後半夜——你老實說,你們到底開出了怎樣該死的價錢?」
「其實也沒多少,」艾登摸了摸自己鋥光瓦亮的腦袋,嗬嗬笑著說道,「海烏鴉號上周出門跑業務的時候正好救下了‘彎刀馬丁,的船,您知道的,馬丁名下掌控著冷港四分之一的劇場和舞團……」
提瑞安:「……」
這位海霧艦隊總指揮官在夜風中沉默了幾秒鐘,伸手捏了捏眉心,在幾秒種後表情恢複平靜。
「我們還是聊聊匕首島的情況吧。」
「好的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