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這片亂石灘周圍的樹木枝乾上紛紛有簡易的符紋亮起,原本覆蓋在樹冠上的霧凇、冰棱之物,紛紛激射而出,如同在這片天地間織就了一張羅網,將商夏可能脫身的方向堵的嚴嚴實實。
眼見得強行脫身無望,商夏隻得落入兩塊巨石中間,借助兩側的岩石擋下了大部分的冰刺、冰錐之物,剩下的便已經不足為慮,被商夏隨手以赤星槍一抖一圈一震,儘皆化為了洋洋灑灑的冰粉。
可就是這麼眨眼間的功夫,李天壽等人已然再次圍了上來,五位各自修為都已經達到了武意境的高手,將商夏團團圍在中間。
幾乎與此同時,一聲慘叫從溪水源頭的亂石堆處傳來,令李天壽等人皺眉不已。
卻原來是剛剛那位被商夏射傷的武者,本就已經戰力大損,可偏偏商夏剛剛那一槍可沒有把他給忘了。
李天壽等人急於包圍商夏,防止其逃脫,反倒忽略了此人。
這一下,這位倒黴的白鹿福地精英弟子,隻能獨自一人麵對商夏這一道槍芒。
哪怕這一道槍芒的威力僅有商夏全力以赴的六分之一,也足以令此人傷上加傷,慘叫一聲後徹底昏死過去。
可偏偏這個時候,已然完成對商夏包圍的李天壽等人,沒有一個人還敢在這個時候分心。
剛剛商夏那一槍,已然讓他們所有人都認識到了眼前這個可能比他們還年輕武者的厲害!
“商夏,束手就擒吧,以一敵五,你沒有勝算的!”
李天壽先前身為白鹿福地嫡傳的自得已然收了起來,但此番謀算成功的成就感,還是令他在言語間始終保持了一種對商夏俯視的態度。
麵對周圍五位同階武者的包圍,商夏神情依舊冷靜如故,目光落在李天壽的身上,沉聲道:“你認得我?”
李天壽冷笑一聲道:“嘿嘿,能來這裡的便隻有你!你以為這道地下水脈的出水口,以我白鹿福地的底蘊會找不到?”
“既然我們事先找到了這裡,那麼亂石堆下的靈煞葫蘆,以及被你掩埋的被商家槍術戳的稀爛的蒼靈武修的屍體還會是秘密嗎?”
“再對比一下陳三陽在峽地通道被殺時的槍傷,以及二人被殺時間的先後,你以為你的身份還能隱藏到什麼時候?”
“況且你將靈煞葫蘆留在這裡,顯然是為了收集從地下水脈散溢出來的煞霧,那就說明你遲早會回到這裡,我等隻需守株待兔便可!”
“嗬嗬,作為寇衝雪失蹤前所見的最後一人,雖說如今通幽學院成為域內域外各方勢力的眾矢之的,而令你現在的價值大減,但隻要事關寇衝雪,便是奇功一件,如今這香餑餑卻是要落在我等師兄弟的頭上了!”
李天壽幾句話便將一切的前因後果解釋的通透,說到最後得意之處,李天壽等幾人儘皆放聲大笑,看向商夏的目光,就仿佛看到了一大堆修行資糧。
商夏聞言臉色陰沉的幾乎都要滴出水來。
毫無疑問,這一次完全就是自己大意了,也更小覷了白鹿福地一位四階陣法大家的手段。
商夏明明從步先生那裡已經得知了長楓城地下水脈靈穴的異動,那個時候他便應當想到,事關一道靈煞孕育,以及白鹿福地五階老祖降臨之事,無論是長楓城還是高雲來,都不可能對此視而不見。
況且商夏以為用亂石堵住了溪水的源頭,遏製了地下水脈乾流的噴湧,便能讓長楓城花費更長的時間進行探查,而這就更是對一位四階陣道大家手段的無知了。
他還以為自己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撈一把好處,卻不知道人家早已經布下了陷阱,就等他自投羅網。
便在這時,又聽得李天壽拍手笑道:“此外還要多謝這位商公子,靈煞葫蘆也算一件異寶,裡麵收集的煞霧雖不足以用來煉化為本命靈煞,卻也多有妙用,我等就卻之不恭了!”
商夏自不會因為對方三言兩語便自亂陣腳,儘管身陷包圍,卻仍以赤星槍遙指李天壽,道:“早聞白鹿福地的嫡傳個個都是天之驕子,商某今日不才,要向李兄領教一番!”
李天壽滿臉譏誚的嗤笑道:“怎麼,還想與李某單打獨鬥?李某如今占儘上風,為何要與你逞匹夫之勇?笑話!諸位師弟師妹,我等一起出手擒下此獠,不能讓羅師弟白白受傷!”
五位白鹿福地的三階武者同時出手,瞬間就讓商夏就落入下風,甚至陷入了極為狼狽的境地。
李天壽等人勝券在手,而且打著生擒的主意,自然就不會儘快將商夏逼入絕境,而是如同貓戲耗子一般,慢慢的消耗他體內的真氣,消磨他自身的銳氣。
李天壽眼珠子一轉,一劍將商夏逼得身形踉蹌,險些被另外一人所傷,口中卻笑道:“差一點兒忘了,陳三陽既然死在你的手中,那麼就是說他身上的兩界錨旗如今也在你的身上嘍?哈,諸位師弟師妹,這件功勞可比靈煞葫蘆還大!”
其他幾位白鹿福地的武者聞言又是一陣歡呼鼓噪,看向商夏的目光便越發的熱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