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是誰?反正是他們中的一個唄。”
張求一噎,真沒想到自己這個弟弟這麼狠辣,隻是懷疑這些部下中有內奸,就將他們全部推出來做餌食。
早知道這人這麼毒辣,自己又如何會把這事弄這麼簡單,想到這裡,張求內心一片苦澀。
罷了,可惜我的霸業未立,就要死在這無名山穀,可憐可歎。
想到這,張求最後平靜得看著弟弟,說了這麼一番話:
“好,不愧是我張家的種,夠狠,哥死得不冤。哥沒什麼想說的,隻盼你有幾分草莽誌氣,這漢家天下,也是該輪到我們張家坐一坐了。彆像咱那個父,一輩子蹉跎鄉野,都忘記自己流得是什麼血了。”
說完,就閉目待死。
張索笑了,他這傻哥哥,他拿刃比這張求的頭顱,說道:
“也罷,讓你死個明白些。你以為我為何會和那太平道的人走得近?你不會真以為我是要做那些窮漢的狗吧,他們也配嗎?
實話告訴你,我惦記的是太平道這數百萬教眾,他們泥腿子乾不成事的,說到底還是要我這個齊王裔才能領到他們。
懂吧,這叫鳩占鵲巢。我的傻哥哥,安心去吧。”
說完,就要舉刀揮下。
“等等”誰知,剛還閉著眼睛的張求,這會又睜開了,見刀就要揮下,他額頭的汗都淌下了。
“哥最後求你一件事,把哥的眼睛挖出來,等你日後起兵大祭時,就把我眼睛擺出來,讓哥看看咱張家這大業。”
說完,一咬牙,死死得閉上了眼睛。
張求這話說得張索一愣,隨之哈哈大笑,說了聲好,就奮刀揮下。
但這時候,廳外突然沸騰起來,一開始張索等賊寇還沒當回事,隻以為是所部正在剿殺張氏部曲。
但隨後不斷有潰兵湧入大堂,他們一進來,就報說山下殺上來一隻人馬,這會已經殺到大堂外了。
這怎麼可能,又是哪來的人馬。
張索丟開張求,忙帶著麾下大斧士就要出去支援。
但他沒看見,右邊廳角的三個人,這會已經摸到了眾兵身後。
張索一出廳,就看到滿砦的屍體,打眼過去,都是自己麾下的,而這會剩下的部下們已經退進了廳前,依靠著木砦狙擊著敵人。
張索已經顧不得在想這夥敵兵到底是從哪裡來的,他隻是心裡暗恨,早知道就不應該讓外砦的喝酒。
之前安插在張求身邊的細作傳來信報,他那好哥要麻翻自己奪了大砦,他就將計就計布下此局。
又因為要鏟除隊伍裡的不堅者,他沒阻止外砦的飲酒,以免堂內的這些人懷疑。
但誰知道,就來了這麼一夥人,正好趁著砦子虛弱就殺了上來。
可憐算儘,反誤了自己。
但這張索到底梟雄心性,知道後悔也沒用,隻能勉力,鼓勇再戰。
話說,王章得了張衝吩咐,一路潛行出了砦,一路見外砦的賊寇七七八八醉躺在地上,心裡狂喜,之後飛奔下山,在一處山坳找到了楊茂等兵。
這裡,是大家約定好的碰頭點。
當隻有王章下來時,楊茂等人一陣心悸,尤其是楊茂眼差點就一黑,不是任筠扶著就要摔倒。
他楊茂三十多年,才遇得這明主,如今功業為立,就要折戟在這嗎?
好在王章帶來了的是好消息。
當得知大砦內張氏二兄弟在火拚,而雕窠山外砦的防兵儘為麻翻後,眾將喜出望外,此天賜良機。
隨後的事情就簡單了,他們一路快衝上山,雖然進砦時,有些賊寇麻勁已經過去,他們遭到了抵抗。
但這些人又如何是張衝揀選的精兵勇士的對手,被一路殺到了砦內大廳,靠著張索的扈從大斧士支援才勉力擋了下來。
這邊張索揮著大斧,砍死了張衝幾個刀手,正在那逞威,那邊任筠就衝了過來。
任筠這一年多來被張衝帶在身邊,早已心折,這會顧念廳內的張衝,一路猛衝猛打,奮不顧身。
見這使斧的漢子在這叫囂,任筠跳起來就向他劈下。
但誰知道那人看著是用斧的蠻漢,但動作卻輕巧,一個側身,隨後斧柄一搗,就拍碎了任筠兩顆牙。
任筠吐著血就被拍滾到一邊,一時間被搗得岔過了氣,攤在了地上。
這時候張索一步步壓了過來,見這任筠邊吐血邊笑,他奇怪,這人這麼不怕死的嗎?
隨後一種被嘲笑的憤怒湧現心頭,行那就讓你死個痛快!
他舉起大斧,嘴上大喊:
“讓你笑,笑著去死吧!”
話落,張衝在其身後,一刀剁掉了張索的頭。
張索,梟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