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連坐,尚書令單獨坐一邊,四人坐定沒多久,劉宏就來了。
此時的劉宏麵色已經有點煞白,腳步也有點虛浮。在做的三公皆侍奉幾代國家,劉宏這狀態簡直和前幾個短命皇帝如出一轍,不由得,幾人皆露出了憂愁。
但劉宏並不知道
“眾卿家看過陳卿的信,他所寫的平賊信如何?”
這事畢竟和軍事相關,所以楊賜第一個說了看法:
“此策老成謀國,陳卿不愧是我漢室棟梁,惜呼,天不假其年,使其早死。這是天下的損失啊。”
上首的劉宏點了點頭,然後就看向司徒袁隗。
袁隗收到眼色,不慌不忙道:
“陳卿此策好是好,但奈何不實際。其中建壁連道所費何止億萬,再加上還要給各壁充兵,其間所費太巨。而且說來此策也不稀奇,前代平羌時,為防止羌人從並州入河北,當時就在常山、趙國之間修建壁壘。但那是對羌人,而現在隻是對一個泰山求活的賊寇,就用此策,過了。”
實際上袁隗的意思很簡單,就是這策不是不能用,但一旦用了就不知道要花多少錢,如果是對付羌人,這錢花了也就是花了,但現在隻是一個賊寇就用這法子,豈不就是巨石打蚊蠅?過於興師動眾了。
聽了袁隗的話,劉宏嘴角一咧,暗暗滿意,袁隗說的錢正是他關心的,雖然管錢的少府沒來,還不知道真的按照陳珪的策略要花多少錢,但劉宏清楚,再少也是從他身上割肉。
但袁隗的話激起了楊賜的反對,他對劉宏道:
“司徒之言實乃大謬,所謂顛覆社稷之亂,不在外而在內。自秦以來,天下一統,未有為外族所覆,無論匈奴、羌人還是鮮卑,皆為癬疥之患。而相反顛覆社稷者,在陳勝吳廣,在赤眉綠林。而現在這夥蜂起的泰山賊,已有了幾分擾動天下的氣勢。從陳珪的請罪表可知,這夥賊寇凶頑難鬥,幾次大戰連接勝利,附近幾個郡的有生力量已經被消耗一空,再沒有能力進攻了。所以不要等此僚勢大難製才解決,智者要見於未萌。”
雖然劉宏反感楊賜的說教,但不得不承認老楊頭說的有幾分道理。在他猶豫間,他將問詢的目光看向了中間的司空張濟。
但張濟依舊在那發著呆,並沒有回應,反倒是劉宏說了幾次,老翁才反應過來:
“國家說什麼?”
“張卿如何看這事?”
“什麼事?”
“平賊。”
“什麼賊?”
劉宏歎了口氣,對邊上的尚書令曹鼎直接下令:
“老司空老了,後麵讓他下去養病吧。不要外朝都要說朕苛待老臣了。”
曹鼎領命,馬上撰詔書,上封泥。
楊賜看老友還在那無知無覺,暗歎了口氣,但也認為張濟已經老邁不能用事了,相比於私情,他更關心國事,所以他接著勸諫:
“聖上難道忘了,除了這泰山賊,還有一個太平道……”
他話沒說完,就被劉宏打斷:
“卿怎知太平道欲反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