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複仇_犁漢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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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複仇(2 / 2)

怎麼殺,都不嫌多!

鼓點聲響,立在大旗下的於禁,手拿軍配,望所部不斷推進,不由頷首。

於禁所部隨著曆次大戰積功,總是擴編的第一序列,此時雖然編製還是一部,但實際上戰鬥甲兵已經到了七百人。

更多的戰鬥人員自然提高了於禁部的攻堅能力,但也為於禁的指揮造成了更大的困難。

但好在於禁簡直就是天生的指揮將才,七百銳兵的調度,不說如臂使指,但也是得心應手。此刻隨著他的調度,西麵最外圍車陣的漢兵已經被嚴整的泰山軍甲兵打得潰不成軍。

於禁的大旗也隨著隊伍的挺近,前移到了漢兵車陣之前,可以說完全不將任城國兵放在眼裡。

這就是一隻百戰之兵的傲氣,勝氣。弱者不投降,竟然還要反抗?

廝殺還在繼續,而於禁這部也越打越順,踏著滿地的漢兵屍首,於禁部直接打穿了外圍車陣,直抵漢兵最內一圈車陣。

作為全軍排頭的李敢,就是那位斷發紋身的山越勇士,此時就廝殺在排頭的最左側,這裡是全軍最危險之處。無論是進攻還是防守,他都要同時麵對兩個方向的敵人。

但也因為任務重,才選了李敢這人。這個來自吳越的山越勇士,在泰山軍中顯現出他絕倫的身體素質。

負重、跳澗、奔襲、騰躍,他後背紋的是豬婆龍,但其人哪裡是水蛟龍,分明就是跳澗虎。於禁步健營之所以能穿鑿得這麼順利,多賴李敢的勇銳。

大家走了一會,開始停下整列,然後才繼續保持陣線前進。從這,也可以看出於禁治兵之嚴,仗都打成這樣了,於禁部的陣型還能繼續保持,這是多麼恐怖。

李敢立在左前陣頭,看著前頭畏葸退後的漢兵,輕蔑一笑,直接從身後拔出最後一根短矛,對準了這群弱者。和李敢一樣,於禁陣前排頭的都抽出一根根短矛,前頭的漢兵顯然猜到這些賊寇要乾什麼,大嘩,爭先恐後要埋在楯車後。

但可惜……

泰山軍隊將,旗幟一揮,高喊:

“放!”

然後十根短矛直接沒入內陣漢兵前排,傳來深深慘叫。最前排的漢兵像被割的麥子倒向地麵,但還沒完,後麵的漢兵驚恐得退後,但這一陣陣破空聲,又是一輪短矛灑了過來,這是於禁第二排的銳士投擲的,又打薄了一層漢兵。

漢兵慘叫連連,正給了李敢出擊的機會。

其人舉起環首刀,如飛鳥一般飄過連成的楯車,刀高舉,下劈,一刀砍翻了一個正在哀嚎的漢兵甲士。

一聲悶哼,血泉從脖頸中噴湧,灑在李敢的臉上,化做了泰山府君的冥將,好似來這起刀兵的人間,收割生命。

李敢猙獰得看著抖成篩的漢兵,剛要繼續捅殺,就看到手中的環首刀因為剛才那一下,直接崩斷。

也就是說,此時李敢手上完全沒有能威脅到這些漢兵的武器,但這些漢兵卻沒有一個挺刀上前,隻是一個勁抖動。

這就是戰場,膽氣已奪的戰士還不如一隻雞,因為雞還會跑,而這些人卻隻能引頸就戮。

李敢從身後跟上來的戰友手中接過一把鐵骨朵,這東西總不會再斷了吧。此時,在身後戰友戈矛的遮護下,李敢揮舞著鐵骨朵,翻砸著漢兵頭顱。

白的、紅的,各種混在一起,濺射在這群瘋狂殺戮中的泰山軍小隊。哭喊、哀嚎,怒罵,在這個戰場從不會激起任何悲憫,反而越叫越興奮,越哭越有勁。

這就是男人!是野獸!

踩著漢兵屍首,李敢繼續深入,突然,他眼前一亮,就看到一個帶著黑綬的軍吏,好啊!這才是大功。

這黑綬軍吏已經被戰場上彌漫的腥臭和血汙給嚇傻了。他正是和呂虔一並出營的任城國豪強,景周。

任城景家說來也有高名,本是楚國貴族景氏之後,但可惜,這些傳下來的豪強,往上數,哪個不是貴族?所以這所謂的高名對景周一點幫助也沒有,他還是需要唯國中豪強呂虔唯首是瞻。

但現在,在這個遲尺之間,景周追隨的大豪傑呂虔並不在,隻有他自己和對麵那個滿麵血汙的敵兵。

他下擺有點濕潤,溫熱的液體順著大腿根往下淌,他祈求得看著李敢,哭道:

“我想活!真的,隻要……”

一個混著紅白液的鐵骨朵在他眼前放大,然後就是前所未有的巨痛,眼前黑了,但景周仍然有意識,他感覺自己的頭皮正在被拉扯,有人在扒自己的頭皮!

沒錯,李敢到現在還保持著他們山越的狩獵習俗,隻有對真正重要的獵物,他才會選擇扒他們的頭皮。

景周在哭,血從被打爆的眼眶中流下,順著扭曲的鼻梁,滴落在濮水這片土地上。

景周,成了李敢的珍藏。

天暗了,再無一絲光亮,但人類的廝殺還在繼續。四野不斷在喊叫,點火,火把,等詞。

泰山軍們在車陣內,燃起一堆堆篝火,他們殺發起興,要連夜殲滅這群漢兵。

典韋帶著扈兵成功將任城國兵南麵的撤退同道截斷。此時,這數百任城國兵就被堵在這狹長的車砦內,焦躁不安。

典韋正要繼續廝殺,突然小腿一緊,他疑惑地看下去,就見到之前一個被他用大戟捅穿腹部的漢軍吏,正用雙手死死拉住他的小腿。

軍吏頭發斑白,身受重傷,但嘴裡依然喊著,賊,賊,賊。

典韋歎了口氣,一戟向下,貫穿了此人頭顱,其人手也從典韋的腳上鬆開了。

典韋沒有管這個插曲,繼續帶著不斷補刀的扈兵絞殺被堵住的漢兵。

突然,他看到一個帶著武弁的白壯漢吏,正用一乾暗沉的鐵矛捅穿一人的喉嚨。

典韋一細看那人,立馬目齜,他一聲暴喝:

“好膽,真的是好膽,給我死來。”

原來,剛才一幕正是呂虔用回身槍一槍捅殺了典韋的曲將徐翕。之前呂虔假意後退,但實際上鐵矛卻曳在後麵,等徐翕殺發性子追來,呂虔一個轉身提矛,一矛搠在了徐翕的喉嚨上。

就這樣,緊接著趙寵陣亡的,就是徐翕。典韋手下兩員曲將,就這樣惜死在了這濮水之濱。

他們不是泰山軍最先的犧牲,也不是最後的犧牲,張衝必須成功,他的理想也一定要實踐,因為這些已經不是他一個人的事業,而是所有犧牲的勇士用鮮血灌注的。

典韋的暴喝,讓這黑夜的清冷,更添寒意。他雙目血紅,一路奔殺,他望著那個白壯甲士,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複仇!”

犁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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