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高見_犁漢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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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高見(2 / 2)

不過宗員忍住了那人的挑釁,他要儘快觀察眼前這軍陣,看如何突破。

幽州突騎中,宗員這邊惡感,就有人好感。

此時,白馬白甲的公孫瓚,個儻風流,他看著剛剛那赤幘騎將的行止不禁對邊上的劉備道:

「好個騎將,能橫刀立馬,是個豪傑!」

這話說得劉備邊上的張飛臉又黑了些,但公孫瓚笑著安撫道:

「阿飛自然是比那將更豪勇的。」

此時的張飛還沒有字,所以軍中都以阿飛或者燕豹來稱呼他。

劉備和張飛自破襲戰後失了部曲後,就暫寄在公孫瓚這裡,已經算半依附的狀態了。

劉備看著漸漸消失的赤幘將,歎了口氣,想到了牽招他們。

阿招阿!你們此時又在何處呢?也會隨我處在這一片戰場嗎?

……

那赤幘騎將正是飛軍大將蒙沮,他帶著全飛軍僅剩下的四十三騎疲憊的從右側繞入了汝潁黃巾的大陣。

他們剛下馬,就有人因腿軟而栽倒在地。趕來的汝潁黃巾將士們立馬拿著羊毛毯給他們裹住,他們出汗太多,不隔風就要出事。

隨著,漢軍幽州突騎這邊出現,汝潁黃巾這邊也開始傳來吟唱,他們在各軍的道使的帶領下,對著東方開始禮拜禱告,祈求黃天保佑祇的信徒。

萬人的吟唱,尤其是生死之間的真心禱告,其肅穆莊嚴直接壓蓋了戰場的所有聲音,此時那隻戰前就立在泰山軍大纛上的巨鴉被這

巨大的吟唱驚動,直接飛到了汝潁黃巾的上空。

斜陽穿過雲層,灑落金色的光輝,聖鴉在啼叫,信徒在詠唱,人世間最神聖的也不過如此。

這副場景落在對麵的幽州突騎眼裡,心裡也是一顫,他們很多都是烏桓人,比漢軍更迷信,這會心中都打鼓。

宗員發現了這絲鬆動,滿心不屑,他在河北戰場見過比這還虔誠的,但不還是在他們的鐵蹄下化為塵土?….

【鑒於大環境如此,他縱馬走到全軍之前,對所有幽州突騎及烏桓侍從們放聲吼道:

「幽州的兒郎們?你們在怕什麼?在怕你們的繳獲不夠多?怕敵人會傷害到你們?你們大可不用擔心,對麵的敵人已經瑟瑟發抖,我已經聞到了他們的恐懼。那是羊群對群狼的恐懼。還有此戰的繳獲都將屬於你們,榮耀也會屬於你們。我會讓天下人都知道,此戰是我們幽州突騎拯救了漢軍的危亡。

二百年前是我們幽州突騎南下再造了大漢,二百年後的現在,也必然是我們幽州突騎來拯救大漢於危亡。之後,我們會無數次回憶這個下午,會自豪的對子孫說,是我們拯救了大漢!

還有來自草原的弟兄們,請勇敢追隨我們,用你們的行動向大漢的皇帝證明你們的忠誠。而陛下會回饋你們無儘的財富和衣帛,讓你們能自豪的返回部落,讓你們的妻兒再不會在草原的冬天受凍挨苦。

所以來吧,來吧,拿起你們手中的刀槍,追隨我的旗幟,我將帶領你們再一次拿下勝利!」

宗員的威信自然是高的,這些幽州突騎、烏桓騎士都是他組建的,在他的旗幟下拿下一個個勝利,所以他們從不懷疑此戰的結果。

隻是,在宗員那邊勵氣時,公孫瓚卻在和邊上的右部司馬崔鈞小聲調笑著。

右部司馬崔鈞是涿郡崔氏子弟,是前太尉崔烈之子。他們涿郡崔氏以經學傳家,從王莽時期就以明經征詣公車,之後幾代都以經法稱名於世,甚至在崔寔這代更參與了漢室最大規模史料工程《東觀漢紀》的編著,可以說是清的不能再清的經學世家了。

而右部司馬崔鈞這人卻是異類,尤善武事,日後做到了虎賁中郎將的官位,此刻也是幽州突騎五部司馬之一,前途無限。

說來公孫瓚本就討厭那些經學世家的子弟的,但和這個崔鈞尤其投緣。他們都深感他們河北一地被漢室壓製的苦楚,都覺得,是時候發出他們河北人自己的聲音了。

所以這會在聽那宗員的說話,公孫瓚忍不住就諷刺道:

「咱們這副帥啊,明明是個南陽人,倒是會替咱們河北人操心。」

公孫瓚的話實在刻薄刁鑽,直惹得崔均笑了出聲。

那邊宗員說完話,聽到公孫瓚這邊聲音,問道:

「伯珪,你在說什麼?」

公孫瓚立馬鄭重表態:

「副帥高見,講得太好了。」

得悍將的支持,宗員自矜的笑了笑。

實際上,公孫瓚心裡瞧不上宗員這表演,他一到戰場就抓住了此戰的關鍵。

現在老帥黃琬的主力顯然被泰山軍猛烈攻擊著,那呼嘯馳騁的騎團看得他這個幽州人都咋舌,那些漢兵怎麼可能當得住,崩潰是遲早的。….

所以此戰就應該這樣打:不管前麵的黃巾軍陣地,對肆虐的泰山軍騎軍發動攻擊。隻要擊潰了最外圍的泰山軍騎兵,那漢軍就能殲滅最內環的泰山軍步軍。到時候勝負可分。

但這宗員反倒在這花功夫講那些虛的,不知道每浪費一瞬,漢軍就離失敗近一步嗎?

而且一看就知道這人是打算攻擊對麵的黃巾軍,真的是蟲豸!罷了,又不是他是主帥,他公孫瓚替他操啥心。

其實公孫瓚倒是刻薄了,他想的這些,宗員都知道。隻是,他就是不想去打那泰山軍突騎。

先不說對麵黃巾大陣選的位置不錯,正好護住後麵突擊的泰山軍騎軍,縱然要繞開,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但更重要的是,直接去打泰山軍騎兵就好打了?

從之前的幾次交鋒,宗員知道對麵的騎軍並不差,要是直接與之衝鋒,那是蠻夫,就是打贏了,幽州突騎也廢了。

而打這隻黃巾軍就不同了,對麵就是一隻他在河北打慣的羸軍烏合。

打不了泰山騎軍,還滅不了你黃巾軍?

不是他宗員要撿弱的捏,而是還是那句話:

戰場從來不是兌子,不是搞兵對兵,將對將,首重的就是士氣。有時候,為了打擊士氣,就需要捏弱的。

眼前這隻黃巾軍明顯就是一隻弱軍,而且還是泰山軍最後的預備,一旦擊潰這支黃巾,那崩潰就在眨眼。到時候,泰山軍那些騎兵就隻能看著全軍總崩潰,回天無術。

當然,這種戰術有個問題,就是那些外圍的泰山軍騎軍很容易就突圍出去。

但這個問題對宗員來說就不是個問題,他就沒打算一下吃掉泰山軍,不讓這些人跑出去,他如何繼續立功?難道還回邊地吃風沙?

這就是坐的位置不同,選擇就不同。但這截然不同的選擇到底誰對誰錯呢?誰也不知道,因為選擇從來隻有一個,誰都無法對照好壞。

於是,宗員下令全軍攻擊前方黃巾軍,而這一軍令果然受到了各部的支持!顯然他們也認同宗員撿弱的踩的戰術。

看看咱們這邊,一排一排高頭大馬,精甲曜日,手上的環首刀,馬矟打磨得熠熠生輝,頭頂上飛舞的是各家族旗,軍旗,小旗。兩翼是望之生畏的草原胡騎,張弓引射,露出嗜血的。而且,除了戰馬發出焦躁的響鼻聲,整個軍陣都靜悄悄的,望之就是一隻百戰精銳。任誰看到了不說一聲,國之柱石,漢室腹心。

你再看對麵!與其說是軍隊,不如說是一群流民。

那旗幟破破爛爛,扭扭歪歪,滿是汙跡。大多數人都打著赤腳,連一雙草鞋都沒有,甚至宗員在這裡都能聞到對麵的肮臟臭味,就和屎味一樣。

實際上宗員沒聞錯,這確實是屎味。汝潁黃巾自入了滎陽,因為水都沒燒過,水土不服,直接拉了肚子,由於太過頻繁,他們很多人甚至直接脫掉了犢鼻袴,輕裝上陣,好方便直接排泄。

所以這身屎臭真的是揚風十裡,熏得下風口的幽州突騎都有點受不了。不過,連那麼遠的幽州突騎都受不了,那些夾雜在裡麵的泰山軍就更受不了了。

他們甚至祈禱幽州突騎趕緊發動進攻吧,他們再不想聞著味了,都辣目。

而黃天呐,你真的太仁慈了,真的就響應了我們的祈禱。

這些該死的幽州突騎終於衝過來了!.

請叫我陳總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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