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裡知道趙雲的腰馬力有多恐怖,而這份恐怖再加上那雙邊馬鐙,就更是可怕。
望著那八瓣頭盔下的臉,那麼年輕嘴上還帶著絨毛,此人努力笑了聲,還沒說話,他的頭就被趙雲一把摟在懷裡,然後以一個非常標準的繞頸絞,結束了他的生命。
至於剩下的那名貼地要斬殺馬腿的漢兵,因為力用老,直接被落下的馬蹄一腳踩在胸膛上,吐血死了。
就這樣五名漢吏皆死在了趙雲手上。
就在趙雲準備去割掉那個穿盆領鎧的漢將的首級的時候,李忠探馬飛馳而過,一刀就梟了這漢將的首級。
這李忠是去年陣投泰山軍的,算閻柔他們一係的。此番操作,顯然是要搶趙雲的首級功。
但出人意料的是,那李忠拿了首級後,一點猶豫都沒有就兜馬回轉到趙雲身邊,然後諂笑道:
“子龍,這首級我點驗了下,少說是他們這一營的曲將,我替你割來了。”
好家夥,這李忠把路子走寬了。
趙雲對李忠笑了笑,接受了他的好意,然後就將首級接過來丟進了囊袋裡。
然後他對滿臉期待的李忠道:
“李什將,現在已經到了咱們追亡逐北的時候,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和我一並作戰。”
李忠大喜,抱拳道:
“敢不從命。”
於是,趙雲就帶著滿臉喜悅的李忠繼續追殺潰兵去了。
不遠處好些個飛熊軍同僚們都看到了這一幕,他們各個對李忠充滿了鄙夷,但各個又都羨慕著李忠。
無論在什麼地方,做了什麼可能也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你跟了什麼人。
飛熊軍的主體吏士大都是河北人士,但河北一係的武人在泰山軍軍中的占比和位置都比較低。所以當既是北人,又是渠帥外戚的趙雲出現在飛熊軍中,就有不少人將他視為河北武人的頭麵,都想抓住機會向他靠攏。
而這個機會就被李忠給抓住了。
要知道此時李忠已經是領十騎的什將了,而趙雲現在不過是排頭選鋒,整整要比李忠低三個品秩。
而李忠一點沒在乎這些虛的,就這麼硬舔,是個人物。
不提不少同僚暗自後悔,就說整個戰事。
此時在戰場的北麵,也就是飛熊軍攻擊的一方,泰山軍已經形成了壓倒性的優勢。
漢軍在這一麵非常薄弱,隻有四個營頭,其中一個營頭被飛熊軍直接擊潰,又一個營頭被隨後趕上來的天德軍擊潰。
兩營剩下的潰兵正被飛熊、天德兩軍驅趕到後,形成了倒卷珠簾之勢。所以漢軍剩下的兩個營頭,也及及可危。
但相比於北麵戰場的乏善可陳,中路戰場的形勢卻頗有幾分說道。
負責中路衝鋒的是泰山軍的飛豹、天雄、天武三軍。
而中山國兵大致布置在中路的是臧旻最精銳的兩千國兵,還有兩千舊長城烽燧兵,一共有八個營頭布置在這裡。
至於北麵和南麵的,皆是一些中山國的大族部曲,本就不是臧旻的核心部伍。
在飛豹開始衝鋒的時候,中路的漢兵已經整裝預備。這些營頭不管是裝備還是營車都不是另外兩路能比的。
這些中山國兵的最前排皆披甲,前排營車拒馬也搭建的錯落有致。要知道這些可都是在黑夜中準備出來的,可見中路的漢兵實力之不凡。
所以臧旻對中路兵也寄予厚望,不僅將帥大纛布置在了中路,還讓義子臧義親自調度指揮著四千精銳。
麵對前方漢軍的嚴陣以待,飛豹軍軍主奚慎也不傻,也沒打算硬衝。
他帶著五百騎直接穿梭在漢軍各營的空擋中,不斷以拋射的方式襲擾著中路軍各營。
但這種拋射是無法擊潰中路軍的的,而奚慎當然也知道這點。所以在不斷遊弋的過程中,奚慎也在找尋著戰機。
他不信這些敵軍個個都無懈可擊。
很快,奚慎就發現了敵人的漏洞。
在中路軍的部分營頭中,有四個營頭確實非常精良,但剩下的四個,不知道是時間來不及,還是覺得布置在友軍之後,總之這四個營頭隻將正麵布上了車陣,而後方無遮無攔。
發現這個漏洞後,奚慎還能放過。
他綽起號角用力吹奏,然後令護旗兵揮動令旗,之後就帶著飛豹軍從戰場的北麵直接一個大兜抄,最後狠狠的鑿擊入一支漢營兵陣內。
這支營兵根本沒有防備後方,直接就被飛豹軍鑿入了。
步兵的視野是非常有限的,他們人擠著人,隻能看到友軍的後腦勺。所以之前飛豹軍在從他們麵前奔行過去的時候,他們就看不到這支軍隊的動向了。
而且整個戰場非常混亂,此時天雄、天武兩營突騎也加入到了戰場,也按著之前飛豹軍的樣子開始拋射。
所以這營漢兵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在被天雄、天武兩營兵吸引著。
也是這時候,他們被飛豹軍抄了尾,全軍大亂。
更可悲的是,這營漢軍是將弓弩手布置在陣後的,所以當這些無長兵的弓弩手麵對殺來的飛豹軍,結果注定是悲慘的。
片刻後,這營漢軍就在後方副帥臧義的眼皮下崩潰了。
臧義此時正站在一輛戰車上,看著前方的混亂,知道現在中路軍各營分的太開了,所以讓敵軍騎兵不斷穿插。
想了想,臧義揮了揮旗幟,在大帳邊休息的烏桓遊騎開始得令出動了。
他將孫堅喊上兵車,鄭重地對孫堅道:
“文台,我將帥旗留給你,一會我將帶著烏桓突騎去截擊敵軍。在這個過程中,你務必要將中路軍重新調度成方陣。這樣咱們這一仗還有機會。”
孫堅想了想,主動請命:
“不如就讓我來領烏桓突騎吧……”
他話沒說完,就被臧義打斷,就聽他說:
“你不懂胡語,調度不得他們。這事隻能我來。”
說完,臧義就將指揮權丟給了孫堅,然後帶著烏桓突騎開始上馬。
孫堅接過節杖,看著臧義的背影,眼神閃爍:
“這臧義怕不是要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