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四章 災異_犁漢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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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四章 災異(1 / 2)

太武三年五月就在伊洛這場大決戰中結束了。

而之後的六月、七月、八月三個月份,不僅泰山軍表現得相當克製,就連整個天下的亂戰也減少了。

造成這一現象的原因不是眾諸侯要私下串聯共同結盟,而是之後的三個月真的是太熱了。

這一年的七、八月是張衝來到這個東漢大世最熱的兩個月,連京都邊上的洛水都快熱乾了,可見天下其他情況。

所以五月之後的三個月,不是戰事減少了,而是所有生命都在減少自己外出的活動了。

炎炎烈日,給甚囂的天下局勢直接踩了一個刹車。

……

京都外的金墉城下,早就支起了數裡的涼棚,這些日陸續從各郡國趕來的繡衣衛侯選們終於趕到了京都。

現在的京都在泰山軍這裡並不叫京都,而是叫行營,因為王上似乎並沒有打算在這裡定都。

雖然這幾個月,陸續有一些“民間人士”上書勸諫張衝定都於洛,這些人的表中簡直將世間最美好的辭藻都用在了京都城,似乎京都就是世間唯一的天子之都。

當然,這些人的一些理由也不是沒道理的,畢竟在防衛、京畿麵積、錢糧轉輸、交通情況,洛陽真的算是上好的天子之所了。

但張衝還是討厭京都,討厭京都所彌漫的一種虛華之氣。

在這個城市裡,空氣中總能聞到濃重的脂粉味,這並不是城中的女眷們用的,而是那些遺留下的公卿。

張衝在破城後,很快就投入到了京都的保衛戰中,所以對於城內留下的這些公卿及他們的黨羽,除了犯罪者收押治罪外,其他人並沒有清理。

而之後的五月就都是在西討關西,南決袁紹的戰事中度過的,張衝並不在城內,留守京都的荀攸等人也並不能做主這件事。

於是,京都的遺老遺少們似乎就這樣被遺忘了,連他們都忘了泰山軍起家是乾什麼了的。

所以,本還蟄伏的舊時代公卿們又開始活躍起來了。

他們很聰明,並不直接搞什麼串聯,或者私下以女妻泰山軍諸將,而是非常正大光明的開著各種學術討論。

這些公卿們本來就是經學大家,就是自己不是,夾帶裡也有的是,再加上此世學術討論本就盛行。

常有一些經學大佬在名聲最高的時候當眾講經,以福澤普通士人。

當然,過往這種講經會可能幾年都開了不了一次,但現在呢?在這些公卿們的組織下,京都城內那是三日一小會,五日一大會。

這種講經盛況,不知道有多吸引那些京畿周邊的士子們。他們在聽說京都的學術氛圍中,帶著仆人,背著木匣就往京都趕。

一時間,從南方北上京都者,不絕如縷。

這般溪流彙江海的盛況,幾讓人以為盛世再現。

但在這種講經盛會的繁華下,一汩汩逆流似乎也出現了,在高談闊論的學術講經氛圍中,似乎產生了一種批評大太的政治正確。

當然,除了一些妄人會直接批評泰山軍,大多數人都是隱晦的,側麵的,而六、七月兩月的旱情似乎就成了這些人批評大太的絕佳理由。

在漢家的精神世界裡,災異並不是隻是災異,它是天對人間的譴責和警告。

自董仲舒首次提出天人感應的天命觀後,這一觀念可以在漢以後的士人圈成了主流。

在這些人的觀念中,所有人世間的災異都是因為國家政治有失造成的。

在國家政治還開始處在萌芽的時候,天會出災異以譴告之。

而譴告之而不知變,乃見怪異以驚駭之。驚駭之尚不知畏恐,其殃咎乃至。

這些完整的行為鏈條充分反應了“天”之“仁”,可以說真正做到孔子都沒做到的三教而後誅之。

這種充滿個人自省味道的天人觀念,與儒學的經典完美的適配。似乎作為天子隻要自省得當,就連災異也能杜絕。

而順著邏輯來說,當天的示警已經出現時,那作為飽讀聖賢書的大臣們是不是就有道義和使命去勸諫皇帝去做符合儒家價值觀的事情?

所以,從一開始,天人感應就成了大臣們規訓皇權的手段。

在有漢一朝,災異總是與政治活動而聯係著,那些臣子的諫諷,那些為了政治鬥爭而羅織的罪名,都不絕於書。

但這一手段在到了東漢後卻發生了逆轉,似乎災異警示的對象已經不是皇帝本人了,而是作為輔政的三公。

每每有災異出現,當席的三公就要引咎辭職,而發展到了後期就更是極端了,幾乎能達到月旬而三公皆易。

這種頻繁更換輔政大臣的手段極大的破壞了政治的穩定性,幾乎很難有連續性的政策能在朝廷那邊通過。

在一定程度上來說,漢庭在絕大時候是處在失能的狀態的。

而現在,當一場連綿的旱災襲來時,那些講經的前漢家公卿們,似乎打算再次恢複這一“優良”的政治傳統。

他們將矛頭齊齊指向了正在鄴城主持工作的度滿,認為其人作為大太的首席門下,就相當於漢家的三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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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這如今這般大的災異下,其人竟然還不引咎辭職,這才是災害一直得不到解決的最根本原因。

在京都學術圈裡發生的指責,很快也傳到了鄴京那邊。

度滿在激奮和無奈中,真的向張衝請表離開首席的位置。

這不是度滿這人有多麼信奉天人感應這套道理,而是因為他想到明白這些流言的可怕之處。

這流言的可惡之處並不是說度滿不理會就行的。

如果度滿棄之不問,很快這條流言就會對他的個人道德形成致命打擊。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邏輯鏈條

老天都這麼示警了,發出這麼強的災異,你度滿都不願意引咎辭職,可見你這人是多麼眷戀權位。

而一個能將天下生民生死都棄之不顧,還不舍得離開權位的宰輔,又有何道德能作為大太的宰輔呢?

而如果就這樣做了,那他所服務的大太,又是怎麼一個政權?

可以說,這套政治中傷,哪裡是指向他度滿呢?而是分明指向大太,在攻擊大太的執政合法性。

而且這些人還相當聰明,你大太不是講黃天嗎?你們泰山軍不是總說要實現黃天之世嗎?

而現在這些災異,就是黃天給人間帶來的示警。

也正是這一套假借黃天的名義,這套流言才能在泰山軍當中形成一定的影響。

有些人可能並不太信這一條,但他們也覺得,如果度滿去職能解災異,那去一去也是無妨的。

大不了,等沒用後,再官複原職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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