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摩崖洞_凡徒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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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摩崖洞(2 / 2)

如穀雨所說,修道頗為玄妙。至於如何玄妙,他也說不清楚。而他終究是道門中人,見識遠超常人。靈根、先天、後天、鼎爐等等,令人好奇而又神往不已。倘若他於野也能成為道門高人,塵起他豈敢為所欲為……

清晨,又一日起始,意味著新與舊、晝與夜的更替。

於野早早醒來,飲口山溪水,濯手洗臉過罷,獨自倚著洞口,看那雲霧如海、旭日生輝。雖然走不出摩崖洞,他也不再耿耿於懷。至少有口吃的,睡覺自然醒,還能吹著山風,看著風景,何妨享受這難得的寧靜與安逸呢。

穀雨,沒有及時現身。

少了他的說笑聲,便少了幾分歡趣。當然,也少了他送來的吃食。

於野隻能將昨日剩下的果子與竹筍吞進肚子,在洞內溜達了幾圈,然後又倚著洞口,繼續欣賞著晨間的景色。

下方的山坪上,幾個玄黃山的弟子在吐納調息。

另有幾人揮拳踢腿,身手矯健。一個揮拳所向,虎虎生風;一個騰空跳躍,直去兩丈。彼此動靜相宜,皆神采不凡。

據穀雨所說,那是沒有靈根的弟子,以後天之法修煉,同樣修為高深境界不俗。

於野看著有趣,跟著伸手比劃。

自小他擅長捕魚捉鳥、爬樹鳧水、翻山躍澗、陷阱捕殺的本事,揮刀弄棒更是不在話下。此時他模仿道門弟子的舉動,倒也有著幾分相似。而個中的門道,則是大相徑庭。

正午時分,散去的玄黃山弟子再次聚到山坪之上。一個中年男子取代了昨日的白芷,與眾人宣講道:“生有涯,道無涯,以有涯隨無涯,殆也。為道者,惟舍生,忘情,方可保身、全生、養親、儘年……”

聽不懂說些什麼,反倒不如穀雨說的生動有趣。

為何遲遲不見穀雨?

他是否躲在洞外呢?

於野對於玄黃山的看法,從陌生、神秘,變成敬畏、憎惡,再至如今的好奇並漸漸有了求知的念頭。他很想知道那些修煉的法門,也許穀雨能夠幫著他釋疑解惑。

而出入的洞口,石門緊閉,任憑揮拳敲擊,或著大聲呼喊,皆無人回應。

於野隻得返回洞內,一個人悶悶不樂。

看似寧靜與安逸的時光,更像是一種自我安慰……

黃昏過後,夜色降臨。

穀雨,依然沒有出現。

於野揉著空空的肚子,走到潭水邊坐下。

吃的那些乾果,不經餓。獨自守著摩崖洞,整日裡無所事事,枯燥乏味之下,使人更加惦記著美食。尤其是自己親手蒸煮的米餅子,嚼著香甜、咬著帶勁,再有幾根鹹菜,或是一塊肉乾,那才叫一個美呢。.

“砰——”

於野吞咽著口水,身後傳來石門的響聲。

穀雨終於來了。

於野沒有回頭,出聲抱怨道:“哎,你將我關在此處,整日不見人影。從清早至此時,念叨你幾百回了……”

穀雨與他年紀相仿,又性情活潑,雖然相識短暫,而彼此說話頗為隨意。

一道人影走到水潭邊。

此時,洞外恰好掛著一輪明月。潭水倒映著月光,四周輝光波動。

於野正要繼續抱怨,微微一怔。

隻見月輝與水光之中,一道人影亭亭而立,轉而衝著他側首凝望,隨之呈現出一副皎潔如玉的容顏,恰如明月生輝而動人心魄。

於野急忙低頭逃避。

而看著他的人卻不依不饒,逼問道:“你念叨我幾百回,所言何意?”

“沒有……”

“親耳所聞,豈能有假?”

“不,我當是穀雨,你……”

“你不認得我?”

“……”

於野當然認得來人,不管是舉止神態,還是清脆的嗓音,她隻能是白芷。隻是她摘去遮麵的布帕,竟讓他不敢直視,也不敢相認。尤其方才所言引起誤解,更加令他窘迫不安。

“為何臉紅?”

白芷又問了一句,轉身在水潭邊坐了下來。

“啊……”

於野張口結舌,伸手摸臉。

臉皮倒是有點燥熱,怎會發紅呢?

白芷依然打量著於野,似乎也有些意外。

眼前之人,麵如刀削,濃眉斜挑,雙眸有神,鼻梁挺直,略顯稚嫩的臉龐透著英氣。而道袍穿在他的身上,竟也端端正正頗為合體。他今晚此時的模樣,與昨日那個蓬頭垢麵的野小子判若兩人。隻是他的眉心之中,隱隱透著一團淡淡的黑氣。

白芷端詳片刻,伸手抓向於野的手腕。

於野驀然一驚,已被抓住了腕子。他急於甩手逃離,又渾身僵硬。抓著他的那隻手雖然輕若無力,卻柔滑如脂,撩人心弦,使人不忍掙脫也不敢動彈。那張精致如玉的臉頰,更是近在咫尺,喘息可聞。他慌慌張張閉上雙眼,強作鎮定。誰料手腕一鬆,緊挨著他的人已隨話語聲遠去——

“我拿來兩根野參為你療傷,吃了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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