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離鎮。衛國的一個濱海小鎮。於野坐在一家酒肆門前,飲著燒酒,吃著魚羹,默默打量著小鎮的街景。
這年的五月下旬,他終於重返蘄州。而為了避免麻煩,他選擇在衛國登陸。
途經這座濱海小鎮,順道稍事歇息,之後繼續趕路,前往廣濟山的靈公門。
他有一片龍甲留在靈公門,交由於天師煉製法寶,當時約定的期限為三年,誰想一直拖到今日。
酒水味道不錯,魚羹足夠鮮美。修成金丹之後,僅需幾粒辟穀丹便可常年不吃不喝,卻依然戒除不了口腹之欲,尤其在煩悶的時候,喜歡飲上兩口老酒。
之前說過,飲酒是為寂寞。而仙途本是寂寞路,且以杯酒慰平生。片刻之後,吃飽喝足。
於野招呼掌櫃的結賬,又搖了搖頭。他已將多年來的積蓄留在大澤,如今身上不僅沒有金銀,便是靈石也所剩不多。
而此前曾經尷尬一回,不想再次陷入窘境。一位老漢模樣的掌櫃走到近前,賠笑道:“多謝仙長關照,請承惠五錢銀子。”
“我沒有金銀,能否以其他物品抵賬?”
“嗬嗬,仙長隨意!”掌櫃的倒是好說話。於野拿出一瓶丹藥放在桌上。
掌櫃的接過丹藥,喜不自禁道:“前幾日有幸得到一粒丹藥,為我家婆娘服用,使她多年沉屙大有緩解,不想今日得到一瓶……”
“哦,掌櫃所說的丹藥從何而來?”
“也是途經此地的仙長所贈,說是逃難,小老兒不敢多問……”仙長,便是散修,或仙門弟子,何來逃難之說?
於野無暇理會,起身離去。離開了小鎮,踏劍飛上半空,他沒有急著趕路,而是拿出一枚圖簡查看。
靈公門所在的廣濟山位於衛國的南端,尚有七八萬裡之遠,且就近找家仙門的傳送陣尋求一條捷徑。
就此往南的千裡之外,有座三上峰,應為仙門所在。於野收起圖簡,踏著劍光掠過山林而去。
黃昏時分。估摸著三上峰便在數十裡外。於野正要加快去勢,前方的山林中突然傳來飛劍對撞的轟鳴聲。
他甚是奇怪,便收起劍光,閃身落在一片山坡上。轉眼之間,一群人影衝了過來。
兩個中年女子跑在前頭,鬢發淩亂、神色慌張;一個中年女子與兩個中年男子緊隨其後,卻被五位築基修士死死纏住。
三人被迫禦劍抵擋,卻又寡不敵眾,情形極為狼狽。
“轟、轟——”劍光閃爍,巨響轟鳴。其中一個精瘦男子尚未踏劍飛起,便被急襲而至的劍光掃落在地。
他跌跌撞撞跳起身來,大喊道:“兩位師妹快走——”
“轟——”兩位女子回頭張望,驚駭萬狀。又是一聲巨響,一道人影橫飛出去,
“砰”的摔在地上,張嘴噴出一股鮮血。不想三道劍光急襲而至,眼看著他性命難保,突然兩張金甲符炸開,
“砰砰”光芒爆閃而幫他擋住一劫。出手的女子催動飛劍環繞四周,急聲喝道:“當歸一帶著玉榧與兩位妹妹快走,我來斷後——”精瘦男子趁機一把搶過地上的同伴轉身便跑,不忘喊道:“厲師妹,且支撐片刻,我回頭便來助你……”而他沒跑幾步,忽見前方的山坡上站著一人。
隻見對方身著道袍,相貌年輕,背著雙手,嘴角微微含笑。他不由得瞪大雙眼,失聲道:“咦,此人倒是麵熟……”兩位中年女子也發現於野,驚愕道:“於野……”
“他不是!”
“是他……”
“哼,若是於野在此,他見我落難,絕不肯袖手旁觀!”話雖如此,精瘦男子還是帶著玉榧與兩位女子跑到於野的麵前。
而獨自斷後的女子察覺狀況有變,也趁機衝出重圍。而不過轉眼之間,五位築基修士再次追到十餘丈外,並擺出圍攻的陣勢,卻又麵麵相覷,很是忌憚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