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他之前,我僅為陪伴隨行,其他事與我無關!”
“哼,你自己去找歸元子,休得煩我!”
“紅衣前輩叮囑,唯有跟定你,且耐心持久,方能等到歸元現身之日!”
“你等個屁,信不信我揭穿此事讓你滾出升龍嶺?”
“小子,若非紅衣前輩,我……”
賴冕的黑臉皮一陣抽搐,顯然在強忍怒火,而他還是拿出一枚空白的玉簡加持神識烙印,然後恨恨抬手扔了出去。
小樹下,於野伸手接過圖簡,如願以償的咧嘴一樂,卻又傳音問道——
“你與之前判若兩人,而我昨日也是言行乖張,鄂安不僅未予追究,反而視若未見。莫非你二人另有算計?”
“哼,鄂安知道你我二人乃是死仇,又想得到化神丹,無論我如何行事,他當然不會過問!”
“你修為如何?”
“本人已修至元嬰六層,對付赤離綽綽有餘。不過,他乃魔修,神通詭異,如你所說的格殺勿論,純屬無知之言!”
“昨晚嚇唬他呢,罷了……”
於野搖了搖頭,舉起玉簡查看。
玉簡之中,僅僅標注了五個去處,與大致的方向,其他的山川河流,與具體的所在,則是從簡皆無。
有人走了過來。
竟是文桂,大搖大擺走到近前,狐疑道:“於師弟,鬼鬼祟祟作甚……”
於野尚自看了個寂寞,隨手扔出玉簡。
文桂一把抓住玉簡,恍然大悟道:“哦,升龍嶺的輿圖!”他轉身離去之際,又不忘回頭道:“賴前輩對你青睞有加,著實令人嫉妒,嗬嗬……”他衝著賴冕報以討好一笑,而對方閉著雙眼置若罔聞。
片刻之後,山穀中安靜下來。
而傳音聲,仍在黑暗中繼續——
“賴冕他何以性情大變,且對你言聽計從?”
“借口尋仇,意在神器。”
“不信!”
“他聽說我出身魔修,企圖借我之手,找到七殺門的隱秘。”
“我還是不信,你與他究竟達成什麼交易?”
“神器與七殺魔門有關,而赤離又懷疑我與魔修傳承有關,賴冕隻需盯著我與赤離,或能找到神器的下落。也或許他與鄂安、或天機門達成交易,我也講不明白,信與不信姑且由你!”
於野打出禁製封住四周,不再理會文桂的質疑。
有關賴冕與赤離,以及歸元子、紅衣的等等糾葛,莫說他弄不明白,他也不敢吐露半句實情。而文桂不肯信他,他又豈敢輕信任何人。形勢錯綜複雜,隨時變幻莫測……
清晨。
一行五人繼續趕路。
此番所去的地方,名為黑龍潭。
午後時分,前方的霧氣更為濃重,唯見群峰隱約,卻難辨虛實深淺。
柯兆卻舉手示意,往下飛去。
下方是個巨大的山穀,四處遍布沼澤,且溪流縱橫、雜草重生,腥臭的瘴氣彌漫不絕。
就此往前。
忽然傳來飛劍的撞擊聲。
須臾,沼澤之間,三位男子在圍攻一人,地上已躺著幾具屍骸,且支離破碎而慘不忍睹。
圍攻者,乃是三位金丹八九層的中年漢子,遭到圍攻的老者同樣是金丹高手,卻寡不敵眾而處境凶險。
“各位道友,救我——”
忽見五道人影越過瘴氣而來,其中有人禦風而行,顯然是位元嬰境界的高人。
老者大喜過望,出聲呼救。
而柯兆卻抬手一揮,與眾人收住去勢。
圍攻者似乎有所顧忌,為首之人出聲道:“事關仙門恩怨,外人請勿插手!”
老者急道:“我乃九真郡的散修,這夥天府門弟子欺我……”
柯兆像是沒有聽見。
匡寧與文桂,以及賴冕,同樣是袖手旁觀。
於野弄不清原委,也隻能默默觀望。仙道之中弱肉強食,天曉得孰是孰非、孰善孰惡。何況同伴之中他修為最弱,輪不到他強行出頭。
“砰——”
便於此時,看似堅實的草地突然塌陷,從中冒出一頭怪獸,張嘴咬住了老者。三位天府門弟子趁機出手,老者頓時血肉迸濺、四分五裂。
柯兆擺了擺手,繼續往前。
於野卻低頭一瞥,兩眼微微一縮。
他看得清楚,偷襲老者的怪獸並不陌生,乃是噬荊貂,曾經圍攻蒲澤門戶,乃是一種個頭不大,卻擅長土遁,且極為凶猛的怪物。
而這三位仗勢欺人的仙門弟子,必然來自天府門的禦靈堂,乃是擅長禦獸之術的高手。
片刻之後,沼澤消失,荒草遍地,一個水潭出現在千丈之外。
卻見水潭為霧氣籠罩,四周血腥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