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清晨。
扶風城的城主府戒備森嚴,並有修士把守街道、路口,閒雜人等遠遠躲避。
城主府的後院,更是殺機彌漫。十位元嬰修士踏空而立,無不帶著凝重的神色緊緊盯著下方的扶風軒。而曾經幽雅彆致的亭台已被鐵板封住,形同密封的鐵匣,恰是禁製牢籠,困住了出淵的蛟龍。
池水一側,站著一位老者,正是扶風城的城主班淩。他兩眼放光,臉上透著難以抑製的喜悅之色。
於野,來自海外的一位金丹修士。他與同夥洗劫了賴氏兄弟的扶餘島,接著逃往燕州本土,成為天機門弟子,搶得神器與魔修傳承,之後便銷聲匿跡六十餘年。而誰想他現身之時,竟是渡劫結嬰,當場擊敗了殺天機門的四位長老,再一次驚動了九方十八郡。
便是這麼一個強悍的人物,一個令各方束手無策的人物,一個讓化神高人也奈何不得的人物,竟然被他班淩親手囚禁在牢籠之中!
嗬嗬!
不過是略施小計罷了!
加持了陣法禁製的精鐵牢籠,可謂堅不可摧!
如今抓到了鼎鼎大名的於野,隻要得到他的神器與扶餘島的丹藥,或許還有魔修的傳承,便將他的屍骨交給各大仙門邀功,可謂一舉兩得而名利雙收。
十餘丈外的院門處,柳青默然佇立,彷如置身事外,卻又秀眉微蹙、神色悵惘。
於野的死活,與她無關。
而她忘不了九幽穀之行,也正是從那個時候起,她與柳葉的心頭多了一個夢想,便是有朝一日能夠追逐蛟龍而去,感受那一劍破天、乘風萬裡的快意。而如今夢想不再,那頭蛟龍也陷入牢籠……
“轟——”
突然一聲巨響,扶風軒的一堵牆壁飛了出去。
那並非尋常的牆壁,而是精鐵鑄造的鐵壁,足有萬斤之重,並加持了重重禁製,竟橫飛數丈,“撲通”砸入池塘,霎時響聲大作、水花四濺。
與之瞬間,扶風軒衝出三道人影,卻搖搖晃晃站在飛濺的水花之中,好像是重見天日而一時不知所措!
“啊——”
班淩大驚失色,道:“各位聯手布陣……”
光芒一閃,有人出現在三丈之外。於野?
班淩不敢大意,急忙飛遁而起。
而離地刹那,氣機斷絕,他去勢一頓,周身已被禁製束縛而動彈不得。
於野飛撲而來,便要痛下殺手,忽然眼前飛過一尊銅鼎,班淩的身影已消失無蹤,緊接著便聽賴冕出聲道:“冤有頭,債有主!”
“轟——”
與此同時,天地一暗,風聲大作,千百道劍光帶著烈焰、冰淩、獸影等等瘋狂的殺機從四麵八方急襲而至。
十位元嬰修士聯手發動了攻勢!
“於兄弟小心……”
詹坤尚未衝出重圍,已從半空墜落。
抬眼所見,城主府與扶風軒,以及十位元嬰修士的身影儘皆消失一空,隻有無邊的殺機籠罩四方而去路再次斷絕!
“哼!”
於野冷哼一聲,抓出幾枚雷火符砸了出去,順勢雙手齊揮,一道紫色的閃電呼嘯破空,兩頭六翅怪物咆哮而出。
“轟、轟、轟——”
雷聲轟鳴不絕,緊接著千百劍芒與密集的攻勢“喀嚓”炸開一道豁口,兩頭六翅金螈衝天而去,三道人影緊隨其後。
轉瞬之間,雲天高闊。
卻見十位元嬰修士目瞪口呆,街道上擠滿了觀望的人群而一片混亂。
詹坤急聲道:“走——”
卻聽兩位同伴道——
“哪裡走?”
“各位,休走!”
詹坤直奔一位元嬰修士撲去。
於野的身形一閃,淩空劃過一串虛影,猶如蛟龍盤旋,沉聲喝道:“禁——”
禁術所至,一道道人影僵在半空之中。
詹坤趁勢催動飛劍,“砰”的當空砍翻一人。兩頭金螈盤旋返回,“喀哧”咬住獵物騰空而起。緊接著劍氣呼嘯、血肉迸濺、金光閃爍,一個又一個元神舍去肉身亡命而逃。
喘息之間,禁術餘威殆儘。
四位幸存的元嬰修士堪堪掙脫束縛,匆匆忙忙逃匿無蹤。
賴冕掉頭衝向城主府,但見修仙之人,隻管催動劍光殺戮而去。詹坤不甘示弱,隨後追殺,符籙出手,火光四起。
於野飛身落在一頭金螈的背上,正是他的大妖,嘴裡吞噬半截死屍,而死屍的主人已逃脫元神而去。二妖已將另外一位老者的屍身吞入肚子,卻意猶未儘,扇動巨翅衝向城中,急於捕殺更多的獵物!
於野揮袖一甩,收起兩頭妖物。
城主府,已是牆倒屋塌、火光衝天。府中的弟子驚慌四散,詹坤與賴冕追殺不止。一位女子踏著劍光逃向城外,其孤單的身影倉惶無助。
於野淩空虛踏幾步,直奔城外追趕而去……
城外。
柳青踏劍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