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了定神,道:“這兩位弟子值守臨沃,已多年未曾外出,雖然熟知你於野的傳聞,卻並不知曉飛雲峰滅門一事。”
於野默然片刻,道:“還是由我走一趟天柱山吧!”
詹坤點了點頭,無奈道:“於兄弟擅長易容術,又曾為天機門弟子,此去或也無妨,卻要合計一番。”
三人燒了死屍,離開河溝,消失在林子深處……
……
半個時辰之後,另外一處山林間走出一人。
是位中年男子,相貌略有變化,換了一身仙門服飾,腰間係著令牌,金丹六層的修為。
鄭複?
於野看著腰間的令牌,默記著鄭複的生平與性情喜好。
鄭複乃是一位值守臨沃的天機門弟子,賴冕將其殺了之後,又將搜魂所知悉數相告,以免他這位冒名頂替者露出破綻。
即便如此,於野也未敢強闖臨沃門戶,而是遠遠避開,然後一路飛遁而去。
嗯,結嬰之後,神識可達五百裡之遠,諸般法術神通也隨著修為的提升而水漲船高。
七殺劍訣,第三式大成;劍氣化陣,已漸漸摸出門道;縱目神瞳的威力初顯,倘若加持天禁術的惑字訣,足以對付任何一位元嬰修士。化身術、天龍盾、易容術、藏龍術等等法門也相應有所提升;神龍遁法更是快如風影而一遁三百裡。
臨沃門戶,已被甩在身後,再去兩三百裡,便是天柱山。
遠近未見異常,於野踏劍而起。
天近傍晚時分,前方雄峰聳立、氣象非凡。
於野收起劍光,往下落去。
天柱山有兩道山門,一前一後。他避開了前山,選擇了後山的山門。據他所知,此處乃是低階弟子進出之地,戒備略顯寬鬆。
果不其然,把守山門的弟子查看了他的令牌便揮手放行。
穿過了山門,便是後山,峰高林密,天光漸漸昏暗下來。
於野走到一處石亭中,左右張望。雖然曾為天機門弟子,卻從未來過後山,如今兩眼陌生,不知該往何處去。
找人詢問一二?
未見其他弟子打此經過。
於野在亭中逗留片刻,循著石徑信步往前。
百餘丈過後,忽有一道人影迎麵走來。是個年輕男子,煉氣九層的修為。
“站住!”
“前輩,有何吩咐?”
“這個……去吧!”
年輕弟子滿臉困惑的告辭離去。
於野聳聳肩頭,繼續尋覓而行。
仙門中人竟然不知仙門路徑,未免有些荒唐。倘若問路,必然露出破綻。
走過一段石徑,又是一片林子。
天黑了,夜色降臨。
四周山壁峭立,腳下依然難辨去向。
施展遁法,穿山而去?
於野尚在遲疑,之前遇見的煉氣弟子又健步如飛般的原路返回。
“前輩!”
於野微微頷首,便要讓出去路。
煉氣弟子卻停了下來,好奇道:“前輩莫非是去千機峰?”
“嗯……”
於野敷衍一聲,又不禁心頭一動。
他衝著煉氣弟子上下打量,問道:“小輩,你如何知曉?”..
“這條山道通往千機峰,往日裡少有人走,弟子鬥膽猜測一二,果然不出所料!”
煉氣弟子二十多歲的樣子,能言善道,整個人透著機靈。
於野略作沉吟,道:“哦,我在外多年,已許久未曾踏足後山,你能否帶路呢?”
“弟子榮幸之至也!”
煉氣弟子答應一聲,帶頭往前走去。
於野隨後而行,手中多了兩枚圖簡。
一枚圖簡來自蘄州南嶼城金蟾磯的洞穴,乃是海外修士的遺物,上麵繪製著山水圖形,標注著九重山、千機峰與天機門、百草堂的字樣。多年來早已忘記此物,而煉氣弟子的一句“千機峰”頓時讓他想起了曾經的往事。
另外一枚圖簡,便是如今的天柱山輿圖,而其中並未標注九重山、千機峰,或百草堂,是疏忽所致,還是刻意隱藏著什麼?
“前輩在外多年,是否在忙著追殺於野?”
煉氣弟子一邊帶路,一邊嘴巴不停。
“你也知道於野?”
“那人乃是我天機門逆徒,早已天下儘知!”
“你是否知曉飛雲峰?”
“飛雲峰?未曾聽說!”
“又是否知曉九重山?”
“前輩在考教弟子呢,九重山乃是後山的一處山名,千機峰便在九重山之上。”
“百草堂?”
“晚輩便是百草堂弟子,專職看守千機峰。”
“為何擅離職守?”
“千機峰已空置多年,無需看守呀?前輩,您……”
“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