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彩突然停下腳步,兩眼盯著於野,又道:“你竟然有了修為,又救了城主,屢立大功,且處事機敏,我便破例擢升你為巡城的管事,與我嚴查可疑之人,不得走漏半點風聲。而我會不會看錯你呢?”
一股強大的威勢逼迫而來。
於野後退了兩步,道:“多謝頭領的虎元丹……不知風聲所指……”
一根手指伸到麵前,又變成手掌。
朵彩的嘴角泛起一抹笑意,道:“你膽子不小,竟敢吞服虎元丹,卻因禍得福,也算是我一手造就你的修為。而所謂的風聲,便是城主的傷勢。”
“城主的傷勢……”
“不必多問,拿來——”
於野看向朵彩,對方依然氣勢逼人。他隻得拿出紮洪四人的戒子,遂又搖了搖頭,索性將畢霸的戒子也一並拿了出來。
甘李城之行的兩大收獲,一是修為,再一個便是繳獲的納物戒子。不想他欺騙匡雄等人的借口竟然一語成讖,著實令他鬱悶不已。
而朵彩抓過戒子,順手抹去禁製,從中找到幾塊玉牌、玉簡之後,又如數還給了他——
“你勞苦功高,我有意重賞,卻要試探一番,而這回我沒有看錯人!”
於野看著失而複得的五個納物戒子,一時愕然無語。
朵彩救了骨牙之後,便丟下紮洪等人的屍骸而直接返回黑風城,她並非行事疏漏,而是故意試探。倘若他於野過於貪婪、或是隱瞞修為,後果難料。
“從今往後,你是我朵彩的人!”
一隻手掌落在於野的肩頭,並輕輕拍了拍,一張嬌媚的容顏帶著莫名的笑意,而話語聲卻是不容置疑——
“你的神態、舉止,與仙域修士極其仿佛。我會用心栽培你,切莫負我,去吧!”
於野尷尬轉身,低頭道:“匡雄等人護衛有功,生還不易……”
“那幫妖士歸你差遣,相關事宜由你酌情處置!”
“嗯嗯……”
於野依舊不敢抬頭,匆匆而去,直至走出黑風穀,他這才吐了一口悶氣。
他成了朵彩的人?
與仙域修士仿佛?
他來自仙門,什麼用心栽培,切莫辜負,甚是荒謬,但願青蘿沒有聽到,不然那個丫頭豈肯罷休!
“於管事!”
匡雄等一群漢子圍了過來,七嘴八舌道——
“是否為兄弟們請功……”
“有何賞賜……”
於野抬起一隻手,四周安靜下來。他接過匡雄遞來的銀刀、包裹,揚聲道:“各位兄弟一路辛苦,暫且回去歇息,待明日一早,論功行賞!”
“哈哈,遵命!”
眾人大喜,紛紛告辭離去。
於野拎著銀刀、背著包裹,慢慢走向住處所在的院子。
十月上旬,討伐甘李城。十一月的中旬,再次回到黑風城。一個多月的奔波與諸多生死遭遇,恍如昨日而又似經年……
“於大哥——”
黑暗中衝出兩道人影,乙丁與乙壯,搶下他的銀刀與包裹,喜出望外道——
“聽說你救了城主,成了管事!”
“嘖嘖,你如今名揚黑風城,定要提攜兄弟!”
“已備下酒肉為你接風洗塵……”
“哈哈,大哥請……”
於野走到院子門前,卻被擋住去路,兄弟倆一個舉手示意,一個樂嗬嗬的在頭前帶路。
數十丈外,另有一個院落。
“你身為管事,可另行選擇洞府,摩管事顧念兄弟情義,專門為你找了住處。”
“獨門獨院哩,妖衛也沒這般安逸!”..
“於管事!”
所在的院落,果然是獨門獨院,從中走出一人,舉手含笑致意。
摩邪,難得見他露出笑臉。
於野走入院子。
十餘丈方圓的庭院甚是清爽,儘頭是個高大的石窟。
石窟內外兩間,裡麵是個用來修煉的靜室,外邊形同廳堂,雖然陳設簡陋,卻鋪著獸皮,擺放著石幾、酒肉,燈龕點著燈火,倒也寬敞明亮。
於野在石窟中轉了一圈,又看了看靜室,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走到石幾前坐下。
乙丁與乙壯守在他的左右,一個端起酒碗,一個抓起肉骨頭,殷勤道——
“大哥,飲酒……”
“大哥,吃肉……”
摩邪陪坐一旁,帶著羨慕的口吻說道:“有了朵彩頭領的關照,於管事果然是機緣非凡啊!”
於野挽起袖子,伸手接過酒肉吃喝起來。
片刻之後,他丟下酒碗,擦拭著手上的油汙,輕輕打了個飽嗝,與乙丁、乙壯吩咐道:“城中有何變故,與我一一道來!”他又看向摩邪,淡淡笑道:“我縱有幾分運氣,也少不了摩管事的相助!”
“哈哈,我兄弟倆乃是包打聽……”
“於管事、於兄弟既然如此重義,我摩邪豈敢見外,城中變故我無所不知,聽我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