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二人收拾妥當,李陵便要去跟章朝辭行,臨出門前小妻子嗔著他警告道:“他若真要送你什麼歌姬舞姬的,你可不準收。”
李陵屈指刮了下妻子的鼻尖,笑著道:“昨晚還是賢妻呢,才一宿的功夫又成了悍婦了?”
小妻子白了他一眼:“你若敢收,看我怎麼收拾你。”
李陵笑著調侃道:“家有如此悍妻,莫說是送我歌姬舞姬,便是章朝弄個九天玄女給我,我也不敢要啊。”
說著,他拍了拍妻子的肩,柔聲道:“快收拾著罷,待我與章朝辭行後咱們就上路。護衛還在官驛裡,咱們去那邊吃早食,這樣能節省時辰,趕在天黑前到前麵的城郭。”
說罷,李陵便轉身出了門。
靜姝看著丈夫的背影,臉上泛起了滿足的微笑。
她信步走到窗前,戀戀不舍似的盯著丈夫看,卻見李陵剛走到角門處,便從外麵款款閃出了一個婀娜的身影,朝著李陵迎了上去。
靜姝凝神看去,正是昨晚那喚作彩翎的舞姬。
她立在李陵跟前,與李陵施禮後卻並未離去,而是立在那裡與李陵談著話。
一會功夫,章朝也從外麵過來了,立在角門那裡與李陵說笑,不知章朝與李陵說了什麼,那舞姬便直直的看向了李陵。
靜姝臉上的笑頓時僵住了。
她推門朝著幾人而去。
李陵和章朝背對著她,並未見她出來,那舞姬心有所思,也未注意到她。
待靜姝走得近了,才隱約聽到章朝的話:“咱們兄弟這麼多年未見了,我還想多留你住幾日呢。”
李陵回道:“公差在身,耽誤不得。”
章朝歎氣道:“如此,我也不好留你了。”
他又瞥向一旁的舞姬:“你李家劍法天下聞名,難得彩翎這個小女子也懂劍,我就將她送給你罷,你成婚我也沒能去觀禮,這個就權當是我的一點心意。”
雖說貴族間贈姬送妓的是個平常事,但也沒見過章朝這樣的。
送姬女做友人的結婚禮。
況且她這個正頭娘子還在這裡呢,竟是毫不忌憚。
不待李陵回話,靜姝便出了聲:“章將軍真是知禮之人呐。”
幾人這才齊齊回頭,注意到靜姝。
李陵問道:“清早這麼涼,你出來作甚?”
靜姝暗暗的白了他一眼,淡淡道:“妾身過來,耽誤了你們說話了?”
說著,她便朝著一旁半紅著臉的彩翎,沉沉的瞥了一眼。
李陵看著妻子回道:“我正跟章兄辭行呢,你先回去等我。”
但凡有眼睛的都能看出靜姝的不悅,章朝猜到她必定聽到了方才他要送女人給李陵的話,他尷尬的寒暄道:“本來還想多留夫人和伯約住幾日的,怎奈你們急著趕路。”
“章將軍這樣好客,招待得這樣周到,妾身跟夫君已是十分感激了。”
靜姝特特將“周到”二字咬得賊清,麵上雖是對著章朝笑語晏晏,但語氣裡卻是透著淡淡的諷刺。
章朝尷尬的笑著回道:“有怠慢處還請嫂夫人海涵。”
靜姝依舊是一副笑臉:“章將軍和夫人已是十分周到,哪裡又有怠慢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