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送走了公府的家人,李陵靜姝帶著一雙兒女往居住的椒房殿走。
寶姐兒走了一小段便又嚷嚷著腿酸,張著小手要讓李陵來抱。
靜姝見女兒又來使小性子,她牽著女兒的小手,俯身對著她道:“寶姐兒已經長大了,莫要動不動就要人抱著。”
寶姐兒見靜姝又來說教她,小家夥狡黠的掙脫開娘親,轉頭抱住了爹爹的大腿,仰頭撒嬌道:“爹爹現下做了皇帝,是不是就不疼寶姐兒了?”
李陵聽了小女兒這話,徜怒道:“這話從哪裡聽來的?爹爹怎會不疼寶姐兒?”
寶姐兒嘟著小嘴道:“那你還不抱我。”
連忙彎腰抱起女兒,在她額上親了親,笑著道:“爹爹抱你還不行嗎?你這小機靈鬼,想要爹爹抱,還學會用激將法了呢。”
寶姐兒攬住李陵的脖頸,嘟著嘴道:“我是擔心爹爹真的不愛我了,前幾日我在禦花園玩耍,我聽見幾個宮女在那裡說什麼,皇帝都是要娶很多嬪妃的,還說您就娘親一個妻子,早晚還會納很多的妃嬪,生很多孩子,爹爹若是有了很多孩子,哪裡還有時間來愛我。”
李陵聽了女兒這話,臉色便真的沉了下來,她拍了拍女兒的頭,回道:“寶姐兒莫要聽她們亂講,爹爹不會納很多嬪妃,更不會與彆人生孩子,爹爹隻疼你和哥哥還有娘親肚子裡的小弟弟或者小妹妹。”
待將一雙兒女送至側殿安睡,李陵宣來了大內總管李德全,嚴肅的吩咐他道:“你且命各處掌事盤查,但凡那些愛生事,愛亂講話的女官、宮女,一律趕出宮去,將內宮宮人留下小半數即可。”
前朝後宮嬪妃眾多,所以宮內侍奉的宮人也多,現下內宮本就清淨,根本無需這麼宮人服侍,宮人閒了,自然就愛亂嚼舌頭。
這個,讓李陵很不喜。
李德全誠惶誠恐道:“陛下,您要削減宮人也要適可而止才好,這一下子就削減大半,怕是留下的人手緊張,服侍不周啊。”
李陵冷聲道:“宮內如今隻有太上皇還有朕與皇後還有幾個前朝妃嬪公主,外加幾個孩子,有何服侍不周的?”
這哪朝皇帝不是後宮佳麗三千,李陵這不過是剛登基,有許多要緊的事務要忙,等忙過了這陣兒,用不了一年半載的,便是李陵這皇帝不張羅禮部也要覲見廣納後宮了。
彼時,一旦新人源源不斷的送進來,這留下的這一小半兒宮人,怎能忙得過來。
李德全瞥了眼一旁的靜姝,小心翼翼的回道:“陛下,這女官與宮女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調教的出來的,將來若是內宮充盈起來,這宮裡的人手不夠用啊。”
李德全這樣一說,李陵才算明白過來,他劍眉微蹙,臉色愈加陰冷,回道:“朕的後宮,永遠隻有皇後一人。”
說著,他鄭重其事的吩咐李德全道:“你也順便傳下去,再有亂嚼舌頭對朕的後宮說三道四的,無論是誰,一律杖責三十,攆出宮去。”
李陵做事一向果決,莫說現下作為帝王,便是在公府時,亦是說一不二,他獨寵靜姝那麼些年房中沒有一個姬妾,丫頭仆婦哪裡有敢背後說三道四的。
李德全忙不迭的答應著,躬身退下。
知夫莫若妻,靜姝知曉李陵是因著宮女多嘴汙了寶姐兒的耳朵而氣憤,待殿內隻剩下夫妻二人,靜姝開口道:“曆代帝王皆是三宮六院,你如今隻有我這麼一位皇後,難免隻言片語的,隻要與她解釋清楚即可,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大動肝火。”
提及女兒,李陵對靜姝道:“我也覺得現下是該讓寶姐兒開蒙了。”
寶姐兒與煊哥兒一般大,煊哥兒在公府時李陵便已經嚴格的教授他習武學文,不管嚴寒酷暑,小家夥兒每日都是天不亮便起來與父親一起練武,字也識到了能自己看小書的程度。
可寶姐兒卻是一向貪玩,靜姝每次讓她識字習琴,她總是不肯,被逼得急了,小家夥便去找李陵這個大靠山撒嬌。
李陵一向寵愛女兒,隻要寶姐兒一撒嬌,他便什麼原則都沒了,隻一味的心疼女兒年紀還小,一拖再拖的不舍得女兒吃苦受委屈。
今日寶姐兒這一番話卻是點醒了李陵。
女兒已經懂事了,再不能任她這般貪玩下去,學著那些長舌婦一般,往後可怎麼好。
靜姝見李陵終於下定決心讓寶姐兒啟蒙,她忙回道:“你這個女兒奴爹爹總算是英名過來了,我早已為女兒選好了女師,待明日就開始讓她學習。”
李陵微微蹙眉,擔憂道:“隻是前幾次讓她學習,她總要哭鬨,我是擔心她哭壞了。”
靜姝擔心李陵又心軟,忙回道:“她那是哭鬨給你看的,隻要你堅定了心思,你且放心,她一旦知曉了連你也是鐵了心要她學習,她便也就乖乖就範了。”
靜姝說教了一番,見李陵依舊悶坐在哪裡若有所思的鎖著眉頭,靜姝警告他道:“說好了明日開始讓姐兒學習便不能再動搖,你莫要見她一哭鬨便心軟。今日平陽說,現下連晴姐兒都開蒙了,晴姐兒才多大,可比咱們寶姐兒還小一歲多呢,現下已經識了一百多字,琴棋書畫也開始學起來了。”
李陵見靜姝誇彆人家的女兒,他不服氣的回道:“咱們寶姐兒聰明,倒也不必急在一時。”
靜姝回道:“便是你的女兒比旁人更聰明,那也要讓她趁早學起來才是,我可警告你,你若是再這般寵溺下去,咱們女兒可真要被你這爹爹給耽誤了。”
李陵瞥著妻子冷若冰霜的小臉兒,忙不迭的回道:“我知曉了,我知曉了。”
說著,他又微微歎了口氣,對著靜姝道:“明日咱們一起與寶姐兒說這事,她若是一時不肯,你也不能與她急,她還小,慢慢來就是,若是將她逼得太緊,我怕這孩子哭鬨得上火。”
靜姝點頭道:“我知曉輕重,隻是有一點,她若是哭鬨,你不許又沒原則的順著她。”
李陵苦惱的應了聲:“好罷。”
(本章完)